影山飛雄 (1 / 2)

森子番外 梧霜 3600 字 11個月前

傍晚的夕陽順著貼了彩色窗花的玻璃窗口落在素白的桌布上,那繡著繁複花紋的用具上擺著造型精致卻看起來不算耐用的餐具,吃了一半的蛋糕被隨意丟在一角,借著日光,甜點邊緣被水珠折射的光斑略微扭曲,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

栗色卷發的少女半垂著眼,她用曲起的食指輕輕敲打桌麵,塗了亮片的護甲油隨著她的動作,反出紮眼的光來。

“我說,”她頓了頓,“你為什麼要和彆人打架?”

最近一個月確實沒有什麼要緊的比賽,北一的正二傳也依舊還是尚未退部的及川徹。可即使如此,源森子也不明白影山飛雄為何要做出這種類似斷自己後路的事來——他隻是沒有拿到首發二傳的位置,及川徹狀態不好又或是體力不支的時候,教練依舊會讓作為替補二傳的影山飛雄上去打一會兒。

坐在對麵的少年沉默地看著自己身前的那杯汽水。

單是源森子點的,她向來隨意又放肆,既不會問影山飛雄喜歡什麼也不會考慮對方是否有忌口,反應過來時,桌上已經被送了兩份影山飛雄連名字都不一定叫得上來的套餐。

耳畔傳來店內裝飾用掛鐘指針向前運作的細碎聲響,配合著少女極具節奏感的、敲擊桌麵的聲音,有那麼一瞬間,影山飛雄覺得自己或許是在做夢。

若不是做夢,他為什麼會和源森子麵對麵坐在甜品店裡?

就像是學生情侶放學後的約會一樣。

因為被禁賽,影山飛雄幾乎是被源森子以“反正上不了場你還自主訓練個錘子”為理由拖出體育館的。他本不想和她走,但轉過頭時影山飛雄注意到了及川徹那複雜又紮人的視線,於是出於某種隱秘的勝負欲,少年將拒絕的話咽了下去,任由學姐拖著自己進了北一附近的甜品店。

修剪得圓潤光滑的指甲“啪”一聲敲在桌布上,又被主人連著手指一同提起來,少年看見學姐臉上浮現出了明顯的焦躁情緒:源森子的耐心少得可憐,如果有一天她突然耐下性子去做自己覺得無聊或者沒什麼必要的事情,那一定是因為不做就會被老父親岩泉一吊起來打。

少女栗色長發的發尾被發繩隨意地攏著,鬆鬆垮垮地垂在肩膀一側,於是那水晶流蘇就順著發絲一同往下落來,在微卷的長發間灑滿星河。

影山飛雄猜想她去排球部之前應當是被電競社的男生們央著去打了兩場。除了學習和打遊戲,源森子很少會把頭發束著。

他十分熟悉對方的行為模式,因為他一直在注視著她的背影。

由於道德心和羞恥感被藏在內心深處的、不可言說的隱秘情感令他注視著源森子的視線變得灼熱又刺眼。影山飛雄覺得學姐實在是奇怪,若是換了其他女生,恐怕早就為了避嫌而主動疏遠他,可源森子在這方麵的神經簡直是粗得能夠踩大象,全北一排球部的人都看出了點什麼來,隻有她自己毫無察覺。

他是有些恨她的。

恨她的遲鈍,又恨她的不在意。

她將他架在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卻總能輕飄飄笑著,仿佛有一萬種理由為自己開脫。

倘若她沒有和岩泉一交往,影山飛雄大可以不掩飾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然而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實在無法令他做出類似於撬學長牆角的舉動,源森子和岩泉一從小一起長大,所有人都覺得他們走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事,倒顯得影山飛雄才是那個不懷好意的大尾巴狼。

隻可惜這大尾巴狼有賊心沒賊膽。

學姐最後的耐心終於告罄,她將右手翻過來撐在桌麵上,伸長左手輕輕揪住學弟的衣領。少女的頭就這麼湊了過來,影山飛雄嗅見了一股濃鬱的、巧克力甜品特有的香氣。

她吃的蛋糕叫什麼名字來的?

黑森林?

他依舊有些走神。

影山飛雄很少會思考排球以外的事,可是在源森子麵前,他又會不自覺地注意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比如學姐今天的發繩不是平日裡揣著的那一個,可能是飾品店的新款,再比如她今天的護甲油亮片是粉紅色的。

“……喂!”

源森子忍無可忍。

少年終於回過神來。

短暫的對視後,影山飛雄再次移開了目光。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答源森子的問題,畢竟那也不是什麼好話,說出來隻會讓學姐本就不明快的心情愈發糟糕罷了。

“抱歉。”他說。

源森子瞪著學弟那張明明長得很好看卻總是容易因為各種理由被忽視掉的臉。她擰著眉。少年身上還帶著運動過後的汗臭味,源森子討厭這個味道,於是她又鬆開影山飛雄的衣領,“哐當”一聲做了回去。

“算了,”她氣鼓鼓道,“你就當我是傻逼吧。”

乖孩子影山飛雄跟同班同學打架的事在學校裡傳得飛快,源森子直覺對方並不是隨意與他人起衝突的類型,這才專程約他出來了解情況,可影山飛雄不願意說,倒顯得她多此一舉了。

其實她並不需要刻意來問本人,影山飛雄打架的事傳得快,打架的理由自然也會混在流言中漏出來。隻是這才第一天,源森子聽了個大概便來了,再過幾天她必然會從其他人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

知道就知道吧。影山飛雄想。

Tip:书名会因各种原因进行更名,使用“作者名”搜索更容易找到想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