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祁半夜睡不著,路過一處高樓瓦片,比周圍的建築都要高聳,大門處有守衛層層護住。
他想可能是刑房之類的吧,也沒多停留。
剛走兩步,女人的哭聲傳出,嚎啕不止,聽聲音像哭了有一陣子,胸腔的震鳴很明顯,過一會兒便沒聲了。
牢犯都是關在一起的,怎麼會一個人呢?
女人?
西洲王室少了誰?
王後嗎?
時祁快步走回,想到了如何拿取四方石,但必須要確認裡麵的人是誰,需要蘇姬的幫助。
蘇姬不在房內,桌子上多了一瓶酒壺,和被丟掉的外衣。
他驚呼,怕蘇姬喝多了露出狐狸耳朵,當成妖怪被捉走,慌忙地拿起外衣出門。
不成想找到蘇姬時,她趴在一個男人的懷中,他們食指緊扣很是親密。
時祁呼喊她,蘇姬愣是雷打不動。
蘇姬不信邪般,頭直接撞試圖聞他身上的香氣,奈何被身上的酒氣環繞,怎麼吸都吸不到。
那人也不生氣,雙手握著蘇姬的手怕她摔倒,垂眸勾唇笑。
還未仔細聞,時祁就強硬地把外套披在蘇姬身上,手捏著她的後脖子與男人分開,打橫抱著帶她離開,不容拒絕,語調稍顯不悅,“抱歉,失禮了。”
樹下獨留他一人,懷中之人突然走了,冷風穿過,心裡空空的,他低頭摸了摸手中羊脂玉做的玉戒,材質極好,卻不似剛才的感覺。
看了一會兒蘇姬離開的方向便也走了。
蘇姬一陣天旋地轉,一抬眼就看見一張陰沉的臉。
“時祁?”蘇姬湊近他定睛一看,手指輕戳他的臉,“你怎麼變黑了。”
時祁深吸一口氣,不和酒鬼計較。
見到是時祁,蘇姬也不藏著掖著了,把耳朵和尾巴全部露出來,這感覺舒服極了,還打了個酒嗝。
“……”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夜晚,頭頂幾顆孤單的零星散落,時祁抱著她點腳向上飛,避開在門口密集的守衛。
一路上小狐狸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時祁始終沒理她。
蘇姬把頭埋到他胸前,猛烈地攝取他的味道,“這個香啊。”
時祁:“……”
溫熱的氣息貼近心口,漸漸地也爬上他的麵頰。
這在小狐狸眼裡,宛若一個等她品嘗的大山楂。
蘇姬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砸吧砸吧卻又不是山楂味,但仍不鬆口。
快落地時,時祁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口,弄得慌亂至極,直接攤到在地上。
怕蘇姬摔倒,時祁用手托著她,護住她的後背。
蘇姬坐在他的腿上,紅羅裙鋪散開來,雙手依舊勾著他的脖子不放,自始至終時祁一點涼氣都沒讓她沾染。
但小狐狸心思都在大山楂上。
反複吸吮硬是一點都沒山楂味。
時祁艱難地把她頭掰開,似忍無可忍般地說:“鬆口,彆舔。”
蘇姬抬眸眯眼,視線中的大山楂消失,出現時祁的麵孔,她傻傻地衝他樂。
下一秒,倒在時祁的肩頭酣睡。
兩人倒在地上,像一幅絕美的雪景圖,朵朵梅花掉落在雪地上,幽香的散發開來,侵染了寂靜無人的淨土,這一刻融合的極致芬芳。
禾玉盈被聲音驚擾,趕忙來扶起時祁,又看到一身酒氣的蘇姬,一下就明白了。
他倆把蘇姬安置在床上,蓋好被子就回去了。
禾玉盈想要不要提醒師弟,人和妖本就殊途,要是被師尊知道,僅僅不是罰跪怎麼簡單的。
她望向時祁的側臉,啟了啟唇終究是沒說出口。
*
蘇姬醉酒有個毛病,醒來後隻記得部分。
她隻知道自己從宴會上偷了一盞酒,然後出門尋找涼風時遇到了一個大山楂,她啊嗚咬了一口後就睡了。
所以當蘇姬看到時祁脖子下有一個明顯的紅點,周圍還有一道不深不淺的紅牙印時,不免思索,自己是咬了山楂還是時祁啊……
坐在邊上的禾玉盈低眸喝粥,歲月靜好。
坐在對麵的時祁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小狐狸一驚,深覺不妙。
她早上也鼻子癢癢,接著就風寒了。
他們不會吹的是同一片風吧……
蘇姬試探性地問他,“道長,你也風寒了?”
“嗯。”時祁沒抬頭看她。
蘇姬吞了吞口水,繼續問下去,“你……昨晚出去了?”
“嗯。”
禾玉盈這時放下手中的勺,沒了動作,留下一句“我吃好了”就趕忙走了。
還給她留了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
這讓蘇姬心裡咯噔一下,十有八九是她想的那樣了,但出口卻是,“你為什麼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