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化為人形的第一段愛戀就能遇到這麼誠心實意的,以後恐怕是難了。
時祁一下把標準抬高了些許,算是人間絕色也不過如此。
蘇姬把下巴放在他的肩頭,甜甜地回應他“道長對我真好。”
時祁捧起她的臉,輕輕一印,把她扣入懷中。
蘇姬腦門忽然一涼,她的心也跟著冷起。
怎麼又是額頭……
為什麼不是嘴!
他是不是不行啊!?
時祁察覺不出她的情緒,隻覺懷裡人身子暖和又柔軟,怎麼抱也不夠。
兩人抱了半晌,見時祁沒有想撒手的想法,蘇姬顯得略微膩了,在他懷中挪了挪。
時祁按住她亂動的身子,懶懶開口,“彆動,再抱會兒。”
蘇姬:“……”
她眉頭一皺,被一大坨肉捆住的心情真是煩啊。
沒等到時祁撒手,倒是等到他睡著了。
蘇姬用尾巴的絨毛往他耳朵裡紮了紮,時祁惺忪睜眼看了她一下,隨後把她抱上軟塌,不容拒絕的相擁而眠。
時祁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姿態放鬆,樣子繾綣沉迷。
蘇姬煩悶的心,聞著他衣衫中的淡香,竟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他們又躺在榻上睡了一下午,等到天黑再動身行動。
*
夜漸深,月光似水灑過遊廊,映在銀白的刀刃上,唯漏一隻紅棕狐狸從間隙中溜去。
永華殿的守衛太森嚴了,蘇姬足足耗了半炷香才來窗前。
她捅破小小的一塊窗紙望去,殿內紫檀桌案,濃厚的沉香縈回在鼻腔,華貴寶器程亮顯眼,桂殿蘭宮。
屋內共有三人在說話。
長公主、宣王和……
在尤厘公主閣中的短耳小侍衛?
殿內太寬敞了,他們離蘇姬所處的窗戶偏遠,她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看他不似來被召見的。
倒是像召見彆人的樣子。
蘇姬想他絕非什麼小侍衛。
換了一件華服,與宣王比肩,氣宇非凡。
沒有一會兒,小侍衛就走了,連禮都不行,宣王甚至沒說什麼。
蘇姬又觀望了一下,宣王在同長公主講話,兩人各做一邊,氣氛融洽。
也沒什麼看頭,她轉身打算走。
突然,傳來茶杯摔碎的聲響。
不堪入目的畫麵映在她的眼簾。
宣王把長公主按在桌上,掀開她背後的衣服,拿著似毛筆的東西在她背後寫什麼。
長公主白淨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烏發淩亂散在身後,她的表情痛苦難堪,好像在流淚,接著宣王停筆攬住她的腰身,小心翼翼的去親吻她的臉頰。
蘇姬大驚,忍住聲音。
這……屬於王室亂/倫啊。
風聲颯颯,花瓣抖落而墜至窗邊,給旖旎之色多一層柔美。
蘇姬出了永華殿,立馬撲到時祁的懷裡。
回到住所,蘇姬繪聲繪色,挨個演繹她看到的畫麵。
時祁看上從容,沒太多驚訝。
說道宣王拿毛筆寫字時,蘇姬真的拿出一隻筆蹩腳地在時祁手上畫畫。
“道長,這是一隻狐狸。”她音兒軟軟,“在你手裡。”
她畫的並不好看,貴在時祁很給麵子。
時祁雙手合攏,把痕跡也印在另一手上,“都握在手心了。”
蘇姬來了興趣捏住他的手,似乎玩上癮了一樣,又畫了些彆的毫無章法的圖案。
他兩隻手被墨侵得黑黑的,沒一處白淨,但時祁依舊樂此不疲,慣著蘇姬誤作非為。
玩了一會兒,蘇姬用帕子幫他擦掉了,還偷偷瞧他。
他睫毛濃密,眼底清澈明亮,此時垂眸看著她映照著絕美容顏,流露著愛意,手指更是修長有力,手掌很大,骨節似白玉串般分明。
真好看,好看到她怎麼想個辦法睡到他。
不然白瞎長了一張俊俏臉了。
時祁哪知道她的歪心眼,一門心思沉浸在她握著自己的手,仔仔細細的擦拭。
蘇姬順勢握住他的手,頭枕在他腿上問起正事,“那個侍衛是誰?王室之中還有什麼人嗎?”
“應該是二王子,段言澤。”時祁把前後所觀察到的告訴她,“祭台上的第三份祭品和長公主納吉宴的禮物都應該是他送的。”
驚訝之餘,她想起根本不用費什麼力氣勾引尤伽,還可能會把自己陪進去,那個莽夫不值得她利用和花心思。
不如直接找長公主談判,她有不讓長公主和親,卻又能維護兩國和平的絕妙法子。
——尤厘公主和段言澤成親。
蘇姬把想法告訴時祁,說著說著心情不免失落,方法是可行,卻要賠上公主的一生。
時祁也在思量,“以靈石為代價幫助長公主不用去和親,但就怕她知道那個不是普通的珠寶,這樣想要也難了。”
“她如果知道的話,用來乾嘛呢?”蘇姬分析,“西洲最需要的是雨水,用靈石也應該是祈雨啊。”
現下,西洲隻是用水庫的水來滿足日常的供給,就算長公主看出它不是一塊普通的珠寶,但目前她是不會用的,否則西洲不可能不下雨。
如此想來,長公主隻是把它當做頭飾。
“明天就是花裕節,咱們先配合阮昭。”
“……不祈雨了嗎?”
蘇姬記得三日後,河婆奶奶要去祈雨的,在隔壁她練了許久的儀式,每日不定時都能聽到動靜,據說她在觀測時辰。
“花裕節與祈雨有衝突,本是不想,但河婆奶奶說她觀察到,這是天意難以違抗,宣王便同意了祈雨延後。”
“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幫阮昭,既然古塔與靈石沒什麼聯係。”
“他雖不修仙,但在凡人中功力不錯,如果他願不當殺手,以後會有很好的出路。”
蘇姬聽了半天……和他們那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道士又要普渡眾生了,她就不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