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的秘密(17) 他真的會瘋(2 / 2)

狐狸下山記 莘玥 6245 字 11個月前

“西洲有沒有我都一樣,這不是還有大哥在。”

“你大哥有他的職責,你看你有二王子的樣子嗎,像是哪家整天在花樓待著的公子哥。”

段欞唯一欣慰的地方就是他從沒去過煙花場所,其餘的鬥蛐蛐、打馬球什麼新鮮的什麼玩個遍。

先皇在世時,姑且還能管的住他,老老實實去輔佐段言毫處理宮中政務,等宣王登基後,直接去四處遊山玩水,誌不在此。

在段欞的眼中,他似乎從來不會對外麵的紛紛擾擾所困,這也是段欞羨慕的一點,多混亂的局麵,在他眼中都很渺小,從來都是一人來一人往,從不牽掛任何,無拘無束。

段欞抿嘴,不知這次他的心是否能有改變。

“西洲這次很棘手嗎?需要皇姐親自登門了?”段言澤喝了一口酒。

這兩天他也略有耳聞,早就知道真相的他內心沒有任何波瀾。

是不是他親姐姐又如何,從小陪伴他左右,以及為西洲王室的付出都是有目共睹的,但凡是個有良心的人都不會去計較的。

“也不是什麼難事,這次祈雨你要和我們一起出席,不能隻送禮。”

“哦?”段言澤微微側頭,墨色的眸子似夜一般幽深,“我不去會如何。”

段欞神色暗淡,早就料到會如此。

“不會如何,倒是會傷了我們的心。”

“……”

段言澤從她嘴中聽到這麼惡心的話,一下就清醒了。

八成這句是段言毫所言。

看來他那位從不苟言笑的皇姐,真的很想讓他出席。

段欞佯裝淡定,亮出最後的底牌,“你難道想看我被逐出王室才肯去嗎?”

這句話似千斤重壓在段言澤的心口。

被抽離的記憶正如洪水般波濤。

多年不見的段言澤,忽然回來不僅是能穩定宮中局勢,告訴大家段氏一條心,不信外麵的烏煙瘴氣。

段欞走過去,奪過他手中的酒壺,“回來吧,西洲需要你。”

寂靜的夜晚有幾分零星的落寞,月光灑在男人的暗袍上,深沉奪目。

片刻過後,他語氣輕快,“看來沒我真不成啊。”

段欞唇角翹起,他這便是同意了。

*

西洲的第二次祈雨儀式由河婆奶奶主持。

蘇姬坐在台下異常期待,她想去觀摩的不是祈雨。

況且,按時祁所說,除雨神之外無人能祈雨成功,就說明這次八成也是要失敗的。

既知道結果也沒什麼好期待。

蘇姬的視線落在了商寧那處,期望看到尤厘公主驚詫的表情。

尋尋覓覓的目光忽地被白衣所擋住,悠悠開口道:“他今日不在。”

“哦。”蘇姬又老實坐好。

這人總這麼想她,她這次真沒想到尤伽。

尤厘和侍女兩人來到看台,尤伽應是在麒麟府安養身心。

蘇姬本就不好奇,被時祁提起,她竟有點想去看尤伽的倒黴樣了,不知看到她這隻狐狸還會胡言亂語嗎。

高台上鼓聲不斷,氣勢宏偉,煙霧繚繞,像是雨水馬上就要來臨的樣子。

河婆奶奶這次的安排特意把宣王和長公主的位子靠近,兩人都是為了西洲子民,自然無異議。

除了,多加的了一位寶座,格外顯眼。

“啟稟宣王,可以開始嗎。”河婆奶奶拄著快斷了的拐杖,彎腰詢問。

宣王身著華袍,嗓音沉沉,“再等等。”

河婆奶奶頓了頓,麵色犯難,“再等……怕是要誤時辰。”

“都在等我啊!”

遠處一句喊聲,引得大家抬頭尋音。

一位身著墨色錦衣熠著微風悠悠走來,領口一排印花雲鶴花邊,手中持一柄玉骨扇,透著幾分慵懶之色,衣訣輕擺,步子輕快,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來。

台下端坐的各位大臣臉上寫滿了震驚,長著嘴咧著唇難以置信的看著。

除了尤厘公主。

她光聽聲音時就異常耳熟,像極了她那位不知禮數分寸的侍衛,

旁邊的穀依更是驚恐,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她之前還嘲笑過這個王子,不知他還記不記仇。

他就是段氏二王子段言澤,那位活在傳言中的人物。

尤厘腦海中思索,可算明白過來了。

段二?短耳?

她就說怎麼會有人起這麼奇怪的名字,原來這才是緣由。

被耍的團團轉轉的尤厘,臉一瞬就拉了下來,攪著皺巴的紗裙,憤怒的氣息充斥而來。

蘇姬隔著老遠望著公主生氣的表情,像個氣鼓鼓的河豚。

不由自主的捂嘴笑,有意思極了。

“參見宣王,皇姐安好。”

段言澤禮數到位,恭恭敬敬的傾身行禮。

台下大臣見狀,趕忙起身,“恭迎二王子回宮。”

“無需多禮。”宣王欣慰的笑了,“既然回來就踏實待著,咱們王室一心共創西洲平安,莫要被外麵的烏言挑撥我們王室的感情。”

“皇兄說的是。”

這話明麵上是對二王子說的,實則意有所指。

幾名大臣哆嗦著身子,麵麵相覷不敢言喻,畢恭畢敬的緊隨其後發聲,“我等緊隨宣王教誨,共為西洲。”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河婆奶奶神色略顯緊張,搓著拐杖慌張難掩。

“請……請宣王點燃。”

河婆奶奶把雕製的柴遞給宣王,等待火光。

微弱的火倏然燃起烈焰,團團灰煙直達上空。

也點燃了新的信徒的期盼。

不久煙火已燒儘,還未見雨滴灑落。

眾人心情難按,蘇姬心裡也五味雜陳。

如果沒有雨滴也意味著生命的消亡。

河婆奶奶的住所就在他們旁邊,她是一位很樂觀的婆婆,經常同大家將講一些民間趣事,引得頻頻笑顏。

蘇姬的確不忍看到河婆奶奶慘案,但她來的目的也著實不好琢磨。

“這可是欺君之罪,你可知如何。”

宣王聲音淩冽,說一不二的氣勢令人寒戰。

高台下圍著一群侍衛,隨時等待宣王的命令衝來奪命,他們持著刀劍威嚴聳立,風過發出清脆的聲響,讓人做怕。

時間過了許久,河婆奶奶的臉上也露難色,她訕訕說道,“再等等,祈雨需得心誠,勞煩長公主也點燃,助煙飛的跟高,讓上蒼好感應。”

段言澤坐在一旁,早就疲憊,樣子乏乏。

他知道民間各種故弄玄虛的法術,眼前這一切舞到王室中,下場會很慘烈。

長公主由侍女扶著走下高台,她煞有猶豫的接過河婆奶奶手中的柴。

河婆奶奶顫抖的遞過,柴上有一層落下的薄汗,黏膩的液體讓長公主恍惚一瞬,不安的想法壓在心口。

接著一陣風從麵龐迅疾吹過,遞來的柴瞬息變成鋒利的刀劍,突如其來的架在長公主的脖頸上。

高台下的侍衛們拔刀隨時待命,大臣們驚訝不止。

“你要做什麼。”

宣王在第一時間趕忙起身,神色早已慌忙,眉頭緊蹙,先按住身邊的統領,唯恐做出什麼事情激怒河婆。

“河婆,你要什麼,本王都可以同意,你先放手。”

“隻要你放了長公主,王室可不計你的罪過。”

宣王和段言澤齊齊出聲維護,但段言澤稍顯冷靜。

河婆奶奶像是料到如此,仰天長嘯,沒有了剛才慌張的神色,譏諷的從唇齒中吐出,“西洲王室果然很亂啊。”

長公主卻是場上唯一冷靜的人,她雙眼低垂,仿佛一切與她無關,但刀背已把她雪白的肌膚勒出幾道紅痕。

“我想要什麼?你們王室所有的命。”

河婆奶奶猩紅著雙眼,似已失去了理智,拐杖像垃圾一樣丟在地上,全然沒有祈雨者的氣勢,江湖騙子不過如此。

眾人難掩不安,烏雲黑壓壓的從遠處飄來,黯淡沉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