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知道時祁肯定會給她準備糖是一樣的,所以才說不苦。
這樣的日子簡直不要太爽,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蘇姬躺下,側眸看他。
墨玉幽深的眼微垂,長長睫毛倒影在白無瑕的臉上,落著一片陰影。日光穿過薄霧,流淌在男人的白衣似灑落金粉般矜貴,飄然若仙。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時祁都很帥,是她下山後見的最好看的人。
本以為那件事出了以後,睡他的心思會少很多,但看這張臉漸漸就忘掉了他的陰翳,很難不動歪心思啊。
時祁平時話很少,大概是怕她覺得無聊,同她說了好些宮中發生的事兒。
最重要的是這幾天長公主又召見了他們一次,同意了給他們抹額用來祈雨。
蘇姬聽到這裡,喜上眉梢。
一切和時祁想的一模一樣。
他們祈雨的日子定在三日後。
“這麼快?”
時祁點點頭,“所以咱們提前拿到靈石就走,不用非祈雨。”
蘇姬從來沒見過長公主的相貌,永遠戴著麵紗出席各種儀式,為百姓和西洲謀劃,神秘且雍容。
她對此沒什麼把握,心裡蒙上一片霧,但也沒多說,聽著時祁的聲音,不知不覺的閉眼睡著了。
另一邊,燒飯之路也不順利,但倒黴的卻是宣王殿下。
黑煙紫宸殿已從上空飄來,一鍋一鍋的接連失敗,隻剩下最後一碗完好但味道一言難儘的羹。
宮中用水節儉,二王子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繼續浪費食材。
於是,段言澤借著看望皇姐的名義,把自己做的馬蹄羹一並帶去。
長公主脖子上的傷本就不重,當天敷了藥晚上便愈合了,宣王立即賞賜了禦醫。
他衣不解帶的照顧段欞,一刻都沒離開永華殿。
“都幾日了,你該回去了。”
段欞動了動身側躺,縷縷烏發傾斜在光潔的後背,鳳凰紋路褥上覆著一條白皙如玉的胳膊,半個肩頭露出,催促道。
身後的男人緊隨,大手迫切的與她五指相扣,頭埋在她的脊骨,語調悶聲慵懶,“不差這一會兒。”
“宣王這一覺,分明是把我放到方口浪尖。”段欞提醒她。
段言澤回來雖可鞏固人心,保住長公主王室血脈,但宣王夜不歸寢宮,難免人多嘴雜會坐實言論。
“你把人從古寧塔放走時,怎不覺得危險?”段言毫眯起狹長的眸子。
朝中散布的言論,不用想就知道是殤酒所為,她一出塔便想方設法的把段欞拉下水。
段言毫疑心重,把殤酒關在古寧塔擇日問斬,但她心軟不忍看自己的親人離去,可無奈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傷痛盈滿心口,似毒瘴遲遲不散。
段言毫把她被褥拉下一點,“讓本王再給給你的傷口。”
段欞趕緊轉身捂住他的嘴,並與之拉開距離,警惕的看著他。
男人勾唇輕笑,移開她的手瞟了一眼,沒起沒臉的說,“看來,在本王的床上能讓你愈合的更快啊。”
說起這個段欞就生氣,那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是給她看看傷口,看著看著就看到了床上去。
冰冷的唇一遍遍的舔著她的傷痕,漸漸的兩人呼吸交纏,喘息聲鋪在她的脖頸,炙熱的手已挑開她衣繩,胸前一空,隻感到帷帳和鋪天蓋地的吻同時落下,熾熱纏綿。
曖昧的回憶光是想一想便足夠讓她又羞又惱,但段言毫沒打算就此結束。
“但本王的傷口卻沒好。”
下一秒,隻見男人把她的手放在胸前,讓她感受在皮膚上留下的一道道紅印。
有意尾音拉長的說:“被你撓的。”
段欞一把掐在他的肉上,一點也不給他的麵子。
段言毫吃痛一聲,反手握住她,輕摟在懷中,像是舉世珍寶小心翼翼的掀起擋住的發,聲音也出奇的柔,“我什麼都不做,看一下好沒好。”
男人指腹輕撫,滿眼的心疼。
上完藥後,她脖上的傷愈合的很快,隻有一道淺淺的痕跡。
“已經好了。”段欞被他盯的灼熱,推開他的手把被單蓋在肩頭。
段言毫緊緊摟著她,“父王就是這樣離開的……我很怕。”
聞言,段欞睫羽煽動。
“我不想再失去你。”
男人的低沉的嗓音落入她的耳畔,身上環繞的手臂更是一僵。
不知想起什麼,她的雙眸流轉,淚珠悄然劃過臉頰滴在褥上的刺繡,濕潤了展翅鳳凰的瞳仁。
*
兩人筋疲力儘過後,用飯時顯得格外沉默。
段欞隻扒拉了幾口,昨晚體力用儘,匆匆就回房休息了,隻剩下兄弟倆。
桌上菜肴豐富,而段言澤的馬蹄羹無人問津。
段言澤給他盛了一碗,“王兄,你嘗嘗。”
段言毫直言,“我記得沒有這道菜。”
他防備心一直很重,無奈段言澤隻能耍小聰明,“這是皇姐祈雨之前做的,小廚房特意留下早膳用。”
段言毫沒有猶豫,接過粥舀了一大勺放入口中。
“味道怎麼樣。”段言澤明知故問。
“這粥?”段言毫眉頭緊蹙,艱難吐出兩字,“不錯。”
在他的忽悠下,段言毫再也沒夾彆的菜,把整整一碗羹都喝了下去。
段言澤不禁佩服,臉上掛著狡黠的笑意離開了永華殿。
後來,段言毫纏著段欞在床頭說了很多動聽的情話,其中無意問起那碗粥。
段欞泛著潮紅的臉,茫然的眨眨眼,一口否認。
前因後果一聯想,有仇必報的宣王殿下與懷中人纏綿完,當即派人去無主的紫宸殿,夜裡殿內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碎玉聲響。
段言澤遊山歸來,神采奕奕的把帶回的玉器放進櫃中,入眼一片空曠,珍貴的玉雕無聲消失。
當晚殿內又傳來連續的哀嚎聲,宣王心情大好摟著段欞耳鬢廝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