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秋黎每每想起他尾巴被燒著的狼狽樣,著實是太好笑了,好笑到洋仔躲她躲到了現在。
平日裡用飯,他永遠故意和她斜、斜、斜對角坐著,那距離堪比隔著一條銀河的牛郎與織女。
裁縫洞對彆人都是正常營業,到她這立即變成休息,閉門不見客,還有好幾個兔子精和火焰鳥趾高氣揚從她身旁經過,門一關裡麵傳來時不時的歡笑。
秋黎白眼:“……”
本來她也不想搭理洋仔了,可抵不過老有人問啊。
“告訴你一個好笑的事兒。”美香挺著微隆的孕肚,跑來和她分享八卦,“你知道洋仔的尾巴燒著了嗎?”
秋黎一聽心虛起來,隻能乾笑搖頭。
“你沒看到他一側尾巴禿了。”
秋黎裝作不知道:“是嗎?”
美香:“你知道怎麼燒的嗎?”
每個問題問的秋黎都想逃,她訕訕笑道:“哈哈我怎麼知道呢!”
美香:“我知道!”
秋黎愣住,不敢相信,“你知道?”
“反正都是這麼傳的。”美香悄悄趴在她耳邊,“你靠近點我告訴你。”
“什麼!”秋黎一聽,驚訝到站起身。
“你激動什麼嘛。”美香不解。
“我沒激動!”秋黎氣的大喊。
美香:“哦。”
秋黎一個人回到洞穴氣壞了,竟說是那火焰鳥與洋仔在床笫之歡,興致大氣才無意弄傷,這也就罷了,還有人把細枝末節描繪的如此生動,說什麼叫水三次之類的妄言。
想想也知道洋仔不可能主動說,隻可能是那火焰鳥自己胡謅。
秋黎回想那天去裁縫洞好像碰到她了,叫什麼來時……?
彩衣!
對,就是她!故意撞到身上來,那眼神掃來像是在示威般。
火焰鳥點的火自是有人信,這主意打的好。
但秋黎氣不過,憑什麼她栽樹,要便宜那隻破鳥乘涼。
當麵對峙也是個好方法,但秋黎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讓那鳥知難而退,又能穩住小梨渦。
*
初元節是萬野特定的節日,和人間的上元節意思差不多,但也有不同。
在萬野生活的不止有狐狸一族,還有貓族、蛇族和鳥族等,如此龐大的體係,萬一心不齊先出現內亂,祖先建立和平的領地頃刻便會瓦解。
其一為了幾大妖族和平共處,其二也為姻緣,要是能在此結緣,兩族也是喜上加喜。
美香和他相公永錫就是這麼認識的,兩人眉來眼去許久,美香是最近才懷上孕,但不巧的是永錫也是隻狐。
眼下,狐狸洞中單身且高貴的男狐狸,隻有洋仔一狐,可謂是望他的妖都踏破鐵門,早早便梳妝打扮。
美香喝著永錫專為她打製的胡蘿卜汁,指給秋黎看,“那片都是為洋仔來的,有鳥有兔有蛇的,倒時候為他打起來,那蛇妖急了把鳥妖吞到肚子裡就精彩了。”
秋黎哼了一聲,她倒是希望蛇妖趕緊把鳥都殺光,不,是那種造謠者!
美香見她不說話,歎息道:“唉,我就是為你可惜,你說你長的這麼媚,我要是男人指定圍在你身邊不跑了。”
追野聞音過來,看著眼前一群散著香氣女妖,憤恨道:“真不知道他裝什麼,一小白臉有什麼可看的!”
美香看見追野跑來,貼近秋黎耳邊低語,“我錯了,來了。”
“你這是羨慕吧?”秋黎無奈,開始酸他。
“這有什麼可羨慕,我英俊魁梧怕找不到老婆?”追野展出黝黑鋥亮的翅,自賣自誇道。
秋黎趕緊跑:“我去倒杯酒。”
追野見她走,轉頭擺首弄騷找美香認可。
美香也閃開:“我去倒杯水。”
追野:“……”
秋黎沒走太遠,找白牧元爺爺要了一壺酒,一個人坐秋天上悶悶喝酒。
還真被美香說對了,有幾隻妖圍在秋黎身邊獻殷勤,她倒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來者即是客,哪有趕人的道理,一個她也聊兩個也嘮。
一個說他不怕貓,另一個說他也不怕,兩人誰都不服誰,偏要找個貓來,拉著秋黎一起見證。
秋黎犯壞,隻說了一句——我隻和一個人去。
然後……
這兩老鼠就打起來了。
“……”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喝了好多被葡萄酒釀,手中的壺早就空了。
秋黎沒了興致,打算回洞中待會兒,路過時剛剛看的女妖幾乎都散了,隻剩寥寥無幾的幾隻妖,秋黎定了定神,其中就有那位名叫彩衣的火焰鳥。
她當真把自己打扮的像火雞般,全身橙黃紅,讓人看了隻會覺得炸眼,不會心動。
夜已深,好多人都已散去,隻怕這幾位在等還沒來的洋仔吧。
其實,秋黎也在等,不等他出來怎麼看好戲。
秋黎左右一想還是再等半晌吧,就在她轉身的功夫,洋仔正巧從狐狸洞裡出來,秋黎站的這個位置有個柳樹擋著,屬於比較隱蔽,而火焰鳥們站的相對明亮寬敞,她們見洋仔一瞬間眼底都泛光。
洋仔目不斜視,直奔她來。
“喲,你不躲我了?”秋黎見他照著自己走來,那幫鳥笑意全無,心底是歡喜,但莫名有點彆就。
洋仔否認:“我沒有。”
秋黎:“嘴硬。”
洋仔實話實說,“這些天我都在縫製,剛剛才做完。”
“你當我會信?”秋黎可不信他這套說辭,什麼衣服縫製一個月,金子鑄造都沒如此慢。
“我帶你去看。”說著,洋仔就要拉著她的手。
“不要!”秋黎甩開他的手,挑眉說:“與你纏綿的彩衣妹妹還在等你呢。”
洋仔見她吃醋,鼻腔溢出一聲輕笑,斂著暗眸說:“我有個辦法,能讓她們馬上走。”
秋黎抬睫,媚眼與他相視,不言而喻。
下一秒,洋仔對準她的唇吻住,四瓣唇緊貼黏占,與之前吻極其不同,極其溫柔綿長,秋黎順勢勾住他的脖頸回應,輕啄慢嘗,久久才鬆開。
等在睜眼,火焰鳥們早就不知所蹤,沒了影子。
秋黎在他懷裡掩笑,真是太懂她心意了,想的辦法都與她一模一樣,剛剛趁接吻喘息的功夫,秋黎瞥了一眼火焰鳥們,果真氣的臉都歪了,估計是自知沒理,也就走開作罷。
洋仔垂眸解釋,“我與她沒有半點關係,你不也清楚。”
“我怎麼會清楚。”秋黎嬌嗔,離開他懷抱。
“你去哪?”
“看看衣服!”
洋仔笑著跟上她。
*
兩袖為雪青緞子,淡淡透出女人冰肌雪骨,腰間用暗紫蝴蝶刺繡,下罩薄紗長裙,穿上後仿佛雪中傲然的紫薇花,身姿窈窕,配上她頗妖媚相貌,舉手投足之間,儘顯風情萬種。
洋仔都看呆了,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
“彆看了!”秋黎看他盯的臉發燙,指尖輕點他臉頰。
“好看,怎多看會兒。”洋仔握住她的手,視線落在重新落在她身上。
秋黎無奈,但還是配合著轉了個圈,讓他好好欣賞。
裙擺飄逸,仿佛漣漪出層層水波般驚豔。
等把頭轉回來時,秋黎察覺不對,用袖子遮擋,“你看哪兒呢?”
洋仔是個對做功有極高要求的裁縫,毫不避諱的說:“感覺胸口有點緊了。”
“……”
秋黎臉上羞惱,但依舊側過身仔細感受了下,剛穿上去覺得正好,現下喘喘氣就顯得勒。
“是不是,我拿去改吧。”洋仔見她表情如此,心裡便有數。
秋黎不知想什麼,對他高超縫剪技術無半點驚呼,反而問起:“你也對彆人如此細致嗎?”
洋仔:“……”
“也拿尾巴量的?”秋黎眉心皺起,逼近他。
洋仔不慌,低啞嗓音混著笑意說:“你吃醋了?”
“我……”秋黎被他問的結巴了一下,隨後撂下句話轉身就走,“不跟你說了!”
洋仔趕緊上前,抱住她纖細腰身,埋在她頸窩處喃喃道;“就量過你一個,還差點差槍走火把我尾巴燒斷。”
“那其他人怎麼量?”秋黎不信。
洋仔輕笑,細細與她講:“一般我看一眼便知大概的尺碼,不會太費心思,除非是專屬定製,比如白牧元爺爺他們,會有小精靈們幫我量。”
這就說的通了,怪不得秋黎總是看見小精靈們從他裁縫店出來。
“哦,忘說了,還有一個是親自量。”
“嗯?”秋黎歪頭。
“就是小精靈們啊。”洋仔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