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不幸,我如妖精變身,幻化出實體,再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遊蕩。
如鯁在喉,不知怎麼緩解當下鬱悶的心境。
其實不當人挺好的。
我其實一向不太會與人相處,算得上社恐人士。當人看不見我時,才敢胡作非為,調起性子。不死心的問他,“你看得到我?”
“你是人,為何看不到?”
如何被小白龍撿到,並不曲折,無比絲滑的順暢。本應尋找長生下落的小白龍,沒找見長生倒是在懸崖邊撿到昏迷的我。自那日起,已半月有餘未醒。我問他為何救我。他給個離奇荒唐的理由。
“你是上蒼派來的,是天意,為何不救。”
“啊...?”
出現在鳥不拉屎的懸崖上,可能是上天丟下的樂色。
隨他如何想法,我完全不想探究。看得出在逃亡的路上總是需要一點捏造的理由支撐自己活下去。
反反複複的逃亡,無窮無儘的追殺。我本不想活,卻不想被動的死去。到最後被刀光劍影中追殺的沒了脾氣,心想給我一個痛快得了。
和小白龍的在逃亡的路上相處挺久的。不知道他到底籌謀什麼,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大勢已去。
忍不住問道:“就不能歸隱山林活下去嗎?到底要乾嘛?”
小白龍十分誠懇,“救天下黎民百姓。”
身體本能地發出不屑的氣音‘嗬’。他冷笑一番問我是不是在嘲笑他。我直說是當下的場景令我質疑。
“我自有後路。”
很不幸亡命鴛鴦向來沒什麼好結果,何況還不是一對。不久後我們在一處廢棄的院子裡被堵截追殺到儘頭。鐵定活不下去的世界儘頭。
我站在內室最角落背靠牆壁。希望不會有人注意到我。是他,笑顏盈盈的男人又出現了。一個夜黑風高的殺人夜還穿一身白。他的笑聲回蕩在我的耳邊。其實挺好聽的,也不滲人。他對小白龍說,“你敗了。”
“我為何敗了?”
“順應天命,該敗。”男子愈發走進小白龍,“莫不是還想著嶺南的那群老兵老將給你複興啊?可笑,你不是想救黎明百姓,卻要犧牲一群老弱病殘做無所謂的掙紮。他們呢?難道就不是黎明百姓?”
見小白龍不語,男子冷冷地笑,繼續說道:“你有善心,做了什麼大善事?不就是依靠所謂不存在的天道來迷惑眾人。你不是也知道嗎?既然你信天命,天命就是讓你死,你便該死。”
總覺得還有什麼彆有洞天,沒料到男子直生生的將劍捅進小白龍的心臟。結束快準狠。小白龍的眼睛就那麼睜開著,並不包含著強求。
一時間恍惚不已,期待著轉折。確有轉折,不知道摁倒哪塊機關,身體陷入密室之內。一路連滾帶爬的進入到看似熟悉的地界——懸崖。
天公不作美,開始下起大雨。太突然了,不入流的轉場,實習生做的剪輯都比這順暢。也不知道從小雨開始下起,直接大暴雨。
啊~肯定會有人死,不出意外就我死。
男子從山洞內走出,隻有他一人。他每次的步步逼近都令我害怕。無論是他剛剛走向小白龍,還是現在緩緩走向我。
他的衣擺被血染紅,活像一個□□而出的白薔薇。走近一步,地下的雨水融合成血水。我愣愣的呆在原地,也不逃,畢竟逃也沒用。
聽天由命,直到他離我兩步之遠,我腦子不清楚的搶走彆在他腰上的玉簫,當作武器。搶來又覺得燙手,雙手握住玉簫像拿著木棍。啪嗒一下打在他的頭上,不知道是玉簫太脆弱還是他頭太鐵。玉簫一擊成兩半。血液滑動的很快,劃過眼角後慢慢被摻入的雨水衝刷到透明。
此番情景,令人更感到害怕。我一步步後退,嘴裡發出斷斷續續沒有力氣的音節:“彆...彆過來。”
生命可真是頑強,他怎無知覺似的悠哉悠哉,氣定神閒,“你覺得這是場命中注定,我注定會殺死所有人。一場必敗之局,你放任眼前的一切。貪婪的妄想著不存在的神會出來。”
“什麼啊?”我搖搖頭,心想他是瘋了吧,對著我說什麼胡話。
男子贏得勝利般,聲音變得洪亮“不然長生為何存在?他是你內心對美好的眷戀。十六為何存在?他是你清醒又毫無實力的自己。我又為何存在,是想要打破所有表麵平靜而走入深淵的你。我們都是你,整個世界都是你。憐憫慈悲,冷漠無情,自私惡毒。”
他開始步步緊逼,愈發激動。我手裡握著的玉簫一把刺入他的心臟。他雙手環抱著我,與我一同掉落懸崖。
他最後在我耳邊說道:“一切的一切都避之不及,終會走向死亡的隕落,不是嗎?”
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想起一切的我,也擁抱著他,他的身體是最後的溫暖。
所有都是自我的放棄。生活總是那麼無力,又容易變得糟糕。不會相信一切會變得更好,是自己不夠有天賦,又努力不了,擺脫周遭的貧瘠。或許是一眼往到頭,注定不會變得更好。我覺得不再受十分的苦難換取一分甜。
人生的最後處理好所有的後事,一個人來到環礁野外的懸崖上,冰冷的雨水也是那麼的催促我一躍而下。做好事情很難,做壞倒是輕而易舉。輕輕一跳,身體變得毫無負擔。瀕臨的那一刹那我的意識做這如此奇怪夢,而不是回顧我人生美好的走馬燈。或許沒有美好。
是時候真正的閉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