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長生觀的道士！一個都彆放過！”

方才和睦的街道，現在雞飛狗跳。人群中走出一位將軍，怒意十足，“妖道，你做法害死皇上罪該萬死！”

“什麼？皇上歸西了？”長生驚訝的連連後退，手裡還沒來得及品嘗的糖葫蘆掉落在地上，濺出的水漬臟了衣擺。

一息間變化翻天覆地。

將軍害怕長生是真妖道，會施妖法消失，語氣急促道：“給我抓！”

“慢著！”

是他...

男子匆忙趕來，步伐遭受打擊變得輕浮不穩，聲音哽咽至極，“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長生觀一向由十六弟掌管，本王不信十六弟會如此...”

將軍以為他是那般真心姿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三王爺！十六王爺的處置由朝中大臣商議後定奪。至於妖道，臣一定要處置！”

說話間，一群黑衣人奔湧而來，保護長生一行人衝出重圍。

“小道不走！”長生的掙紮沒有絲毫用處。黑衣人沒聽見的繼續動作。

黑衣人是小白龍派來的？

為自己，為固皇權？

一行人死的死，傷的傷。精力十分旺盛地從黑夜逃竄到白日。最後的最後，狗血老套的僵持在懸崖邊上。

長生的模樣完全與昨晚大相徑庭，血色與汙漬張牙舞爪地混在道袍上。玉冠不知何時沒了，頭發有些淩亂，發絲在風中搖蕩。

他站在懸崖邊搖搖欲墜，愣愣的看著遠山。眼神說不清道不明。沒有昨夜的驚慌失措，好似真的看透了。儘管我知道自己伸手也無法抓住他，卻還是伸手。無由來的想勸解他，也不知是何種情愫。

“姑娘，你在嗎？”

或許是山風吹奏太響亮，亦或是太久沒人聲。聽到他的話我發愣了幾秒，回過神來忙不迭的回複，“在！我在！”

“姑娘，除了小道，你有出現在他人身邊過嗎？”

“有的，有的。”我點點頭，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想讓他離懸崖邊遠點，再遠點。“長生，回山洞吧...外邊風大，冷得慌。”

他聽聲找到我的方位，鄭重其事地拱手作輯。“有就好，有就好。姑娘，珍重。”

說罷，縱身一躍，跳下懸崖。

刹那間似乎找到是什麼情愫了，他救不了世人，而我無法救得了他。內心早已判定他最終的結局，卻又希望他能苟延殘喘，不理會世間種種，自由快活過一生。

我躺在懸崖邊，渾身僵硬不想動彈。腦袋閃出白光，虛無迷茫，沒有可深究的地方。隻覺得昏沉，就這麼睡去吧，沒有什麼不好。

“藻井正中處垂下一根黃銅鏈子，懸掛一盞琉璃長明燈，火焰終年不熄。在正上方雕梁上，掛一塊泥金匾額，上書‘咫尺靈山’。東西大殿柱上有一副對聯，上聯是‘三世駕慈航，普渡眾生超苦海’，下聯是‘大千懸慧日，遍施法雨灑諸天’...”

哪來的戲腔？

這地方我來過，第一次醒來的娼館。那個熟悉的男子，臉上已經沉澱出歲月的痕跡，展現的美貌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男子閉目，輕晃腦袋，嘴裡悠悠傳出：“什麼是普渡眾生超苦海？”不知道是念戲文亦或自言自語。

我到處瞧著附近的變化。從前歌舞奏樂，美人一笑。如今怎麼開始唱起戲來，換了口味？

“醒了，就回答我。”男子的聲音如舊，從來都是三月暖陽。

突然他手中的弓弩射穿我的肩部。疼痛使我不寒而栗，惶恐瞬間放大到極致。真正的確信，他能夠看得見我。並且我所有舉動皆在他掌握之中。

肩部的疼痛為何如此可怖，整個人近乎被吞噬。明明不是溺水卻大口喘氣。希望誰能夠救我，可向我一步步走來的卻是他。

我的呼吸愈發急促。

醒了...

剛剛的場景應該是夢...

我醒來在一處馬車內，逼仄的空間令兩張臉懟到眼前。

呦，這不是小白龍和影子嗎？

小白龍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脫口而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