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翻我白眼了,我給你彈吉他好不好?“
“不……不了吧”
紀然尷尬又不失禮貌地推辭,然後驚恐地發現,他掙脫不開。
那麼問題一下子就變得嚴峻起來。
“嗯?聽嗎?”鐘亦淞原本喝了酒有點迷迷糊糊的聲音傳到紀然耳裡,就變成了魔鬼的低語。
“那……還能不去嗎?”
紀然有些許動容,這孩子是沒人聽他彈吉他嗎?實在是太……
太讓人抓狂了!這怎麼比他那年僅六歲的表弟還煩人啊!
就在他的怒火逐漸飆升的時候,鐘亦淞握著他的手突然鬆了——就是現在!
“來,我們一起出去,我知道有個好地方!”
還沒等紀然開溜,就見這個喝醉酒的小傻子突然開心地站了起來。還衝著紀然笑的一臉燦爛。
鐘亦淞他,笑起來怎麼能這麼好看啊?
紀然覺得酒勁兒突然就上來了,要不然怎麼感覺自己有點子迷迷糊糊的。
以至於當鐘亦淞握著他的手腕把他從酒店拖到車子上拿了吉他又找了一個安靜的巷子裡坐下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這家夥根本就沒醉吧!
夜間的涼風可勁兒地往他臉上吹。
紀然抬頭看著空曠的大馬路,一度懷疑鐘亦淞是個人口販子在對自己實施新型的人口詐騙。
不過這裡倒是一個很安靜的地方,路上隻有零零落落幾個人,幾乎都是結伴散步的老人。
“觀眾坐好——”
聲音從後方傳來,隻見鐘亦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路邊花壇上,他的吉他包靜靜地躺在他的腳邊。
吉他是玫瑰金的,和他純黑色西裝有著嚴重的違和感。
紀然還沒有來得及適應這個違和感,就聽到偉大的鐘吉他手很大聲的又催促了一遍:
“觀眾坐好——”
現場唯一一個可能被賦予了觀眾身份的紀然原地轉了個圈,發現隻有花壇上有坐的地方。
他忙不迭地在吉他包的旁邊落座。
剛落座,吉他聲就響了起來,幾個簡單重複卻極富韻律的和弦就直直地傳入了紀然的耳中.
應該是彈吉他的人故意收斂的緣故,吉他的聲音在這個空曠且安靜的街道上沒有顯得格外大聲,反而意外的和諧。
呼啦的風聲,窸窸疏疏的樹葉聲,甚至是他自己的呼吸聲,都仿佛在順著節拍伴奏。
紀然好像突然明白了鐘亦淞選擇在這裡的原因,他莫名感覺心裡癢癢的,有什麼要從心臟裡麵蹦出來了——
“喂,紀然!“
“嗯?“
“我彈得怎麼樣?“
“厲害——“
紀然雙手撐在兩旁,抬起頭看向鐘亦淞,帶著笑意朝他喊道。
原本正視前方的鐘亦淞突然低下了頭,對上了紀然明亮的眸子。
猝不及防的對視不知道戳中了兩個人什麼莫名其妙的笑點,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彆過腦袋,大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紀然抿了抿嘴唇,強忍著嘴角上揚的弧度,一本正經地質問鐘亦淞。
抱著吉他一邊彈一邊傻笑的鐘亦淞。
“你好矮啊,連我的膝蓋都不到。”鐘亦淞的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嫌棄和臭屁,“你坐在下麵看清我一定很累吧。”
啊?還有那個人會和一個坐著的人比身高啊喂!
上方傳來更加暢快的笑聲,伴著輕鬆的吉他聲,悅耳極了。
胡鬨的時光過的很快,等到兩個人都已經感到疲憊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鐘亦淞早已從原本站著彈吉他的囂張姿勢換成了坐著。
吉他聲戛然而止,紀然扭頭就看見鐘亦淞已經開始裝吉他了。
“怎麼?累了?“
“好累。“
鐘亦淞吉他裝到一半,扭過頭來很認真的向紀然抱怨。
“來,吉他給我,我們來聊會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