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的零食小攤也支了起來,她們身側賣糖葫蘆的阿姨熟練地沾糖,甩絲。
林挽想到了小時候的語文課本裡有一篇講糖葫蘆的課文,阿姨的手法與之完美重合。
柏喬順著林挽的視線看去,兩人同時開口道:
“想吃糖葫蘆?”
“柏喬,會變好的。”
柏喬怔了下。
陽光讓林挽晶亮的眸子變幻成了淺色,她望著柏喬,一字一句說:“會變好的,會越來越好的。”
那段時間,柏喬一個人站在立江大橋上的想法不得而知。
但現在,她和她一起,在這個站牌下。
而這一天的白晝即將結束。
明天會是新的一天。
柏喬垂眸,點了點頭,沒有回話。
林挽正過身,直了直腰,剛想說好了的時候,身後傳來柏喬的一聲輕笑——
林挽看了看她,又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向著她們一邊小跑,一邊激動地招手。
女人穿著黑色的羽絨服,身高不高,大概一米六左右,圍著一條手工織的紅色圍巾,上麵還有一個小兔子的圖案,烏黑的長發編成了一個麻花辮,頭上帶著一個毛茸茸的綁帶護耳。
沒等林挽看清她的長相,女人略過林挽,直接一個熊抱抱住了柏喬——“老柏木!為娘想死你了!”
“哎呀,你彆搞這麼肉麻!”柏喬的聲線噙著笑意,臉像是嫌棄肉麻側到了一邊,嘴角卻是上揚的,“蘇語我喘不過氣啦!”
林挽默默看著,眉眼彎彎,默默腹誹道:“喘不過氣也沒見你把人推開。”
蘇語。
林挽在心裡想著這個名字——怪好聽。
人也可愛。
蘇語的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雙頰微微泛紅,手套上的兔子圖案和圍巾上的一樣。
年紀看起來要比她們大一些。
林挽考慮要不要主動打招呼的時候,一個稚嫩的女聲從她身邊傳來——
“阿姨,”
林挽低頭,便看到了一個小姑娘。
背著小書包,穿著鵝黃色的小號羽絨服,綁帶護耳和小手套上的圖案,也都是蘇語的縮小版。
人也一樣。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問:“你是和柏木阿姨一起回來的嘛?”
林挽看了一眼柏喬——柏木?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外號啊。
“嗯,”林挽蹲下,視線和小姑娘齊平,伸出手,“是呀。你好,我叫林挽,森林的林,挽手的挽。”
小姑娘點了點頭,學著她的樣子握住了林挽伸出的手:“你好林挽,我叫薑早,薑茶的薑,早晨的早。”
“薑早,沒禮貌!”
蘇語終於想起了柏喬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這件事,忙鬆開柏喬,低頭教育女兒:“要叫阿姨。”
“沒關係啦,”林挽笑容粲然,起身和蘇語寒暄道,“小姑娘蠻可愛的,眼睛長得和你簡直一模一樣。”
沒有母親不喜歡聽到彆人誇自己孩子,蘇語也不例外。
聽到林挽誇薑早,笑意早溢出了眼底,嘴上卻還是謙虛:“那有,人家都說這孩子的眼睛像他爸爸。”
林挽的寒暄能力到此為止。
工作這麼多年,她的社交能力並沒有多大長進,但她牢記不知道說什麼就笑的原則。
柏喬抱起薑早,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插話道:“好孩子,還記得嗎,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蘇語朝她翻了一個白眼,毫不留情地戳破:“你要是不想我和你,”蘇語頓了下,眼神在林挽和柏喬之間跳轉了下,最後似笑非笑地看著柏喬。
林挽不明所以,但繼續保持著微笑。
柏喬移開視線,說:“林挽是我高中同學。”
林挽補充:“我們是朋友。”
蘇語恍然大悟一般“哦”了聲,餘光卻依舊難掩笑意:“朋友啊~”
柏喬沒有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抱著薑早轉身,向身後的小賣店走去:“好孩子,上學辛苦了吧,姨姨給你買好吃的。”
蘇語忍俊不禁,林挽茫然地站在原地,但馬上反應了過來——自己怎麼是空著手來的?!
現在也來得及。
她湊到薑早麵前,推銷一樣,看到什麼零食就舉到薑早麵前,問孩子喜不喜歡。
最後柏喬乾脆把孩子送到了她懷裡,到了冷櫃的另一邊。
蘇語湊了過去,語氣玩味地調侃:“朋友~朋友~”
柏喬終於在冷櫃最後找到了羊肉,確認之後,輕嘖了聲,對蘇語說:“真的是朋友,你彆瞎想。”
蘇語堅定自己的想法,全然不信:“好好好,我不瞎想~”
柏喬無奈了,有點後悔當年向她出櫃了。
蘇語見好就收,瞥了眼她拿的是羊肉,意外道:“你不是不愛吃羊肉嗎?”
柏喬收回視線,胡亂地答應了一聲:“今天是立冬。”
“立冬吃餃子護耳朵。”
蘇語順著她方才的視線看去,壓下去的唇角又上揚了起來——
林挽抱著薑早正在冥思苦想兩包薯片到底要哪個口味,還是乾脆兩個都拿下。
“是啊,”蘇語撞了下柏喬的胳膊,意味深長地說,“立冬可不是要吃餃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