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單 彆給我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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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比那些鬼畫符好。”

夏椹滿意地點點頭,看著“向共產主義道路而前進”幾字越發的充滿安全感,他拿起一顆大學入黨的黨徽彆在新買的日曆上,在馬克思肖像下顯得格外紅。

安全感相當炸裂。

他最後看一眼掛在客廳的紅色日曆,美美關門睡覺。

為了一年租金,他要誓死捍衛家裡!

可惜理想的一覺睡到天亮並沒有到來,夏椹照常聽到了萬惡之源的兒歌,這次還多了敲門的聲音。

寂靜的夜晚裡,天花板傳來童真的歌聲,聲音不算大,但偏偏輕飄飄的更加撓人心,似有似無,惹得夏椹情不自禁仔細地去聽。

“咚—咚—咚”

敲門的人仿佛計著秒表,有規律地騷擾怨氣極大的夏椹。

“媽的給我來大合奏是吧。”

夏椹吐了句臟話,全然不記得白天同事講的鬨鬼故事,氣憤地推開房門要給大門外傻逼兩巴掌。

“我日曆呢???”

夏椹對著空空如也的牆壁發愣,轉了個身才發現日曆被完好的擺放在茶幾上,還特意的反麵朝上。

“……”

站著冷靜了會,夏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有鬼,還是個敬畏馬克思的鬼。

敲門的聲音不斷,像是催命的符咒,夏椹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看向了貓眼。

黑的,什麼也沒有?

夏椹疑惑地皺眉,看了好一會都沒看出花來正想要移開,視野卻一點一點有了光線。

夏椹倒吸一口涼氣。

西裝男的眼睛逐漸露出整個,再是臉,再是頭——他剛剛也在貓眼裡看了夏椹好久!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住在這間?

“先生,請開門,我們將為您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夏椹看了眼不知被誰擺動過的日曆:“給你裝上了,你不自己想進就進嘛,還翻我日曆。”

敲門的手一滯,安靜了幾秒後又恢複原狀。

夏椹說完後又有點後怕,門外那玩意要真當自己麵進來了可咋辦?又屁顛屁顛地去把紅色日曆掛了起來。

上班背的包放在茶幾邊的地上,夏椹一眼注意到了插在兜外的傳單,鬼使神差地拿出來看了起來。

上麵的英語並不難,隻有了了幾個不常見的單詞,夏椹慶幸自己學過的英語沒全忘光。

不同於光麵光滑的銅版紙,西裝男分發的紙很糙,就連上麵的英文也是油墨印刷的,幾處還沒印好的過淡或濃的單詞。

“獨家配方:精提煉六歲幼童的脂油製成麵霜,抗老緊致,再取其頭蓋骨磨成粉末,能有效治療肝臟類疾病……”

夏椹顫聲地翻譯每一個單詞,每一句話都能讓他毛骨悚然。

“以新補‘心’,您想要的年齡段,我們都有。”

獨家秘方的醫藥,是小孩。夏椹恍然大悟,臥槽,門外那鬼東西之前肯定是個人販子。

夏椹癱坐在客廳,喃喃自語,心裡幾番掙紮,拿出手機搜索去白木祟家的路線,還不忘裝病請了一天的假。

人,就要能屈能伸。

他需要白大師,奧,是白大蛇的救助。

夏椹就這麼坐在客廳沙發上,也算是有驚無險,聽著兒歌以及門外西裝男時不時的騷擾終於熬到了天亮。

早上六點半。

夏椹頂著濃重的黑眼圈來到了華玉街,確實如傳聞一樣,越往這裡走人煙越稀少,一排排豪華的彆墅全是空有個外殼,安靜得可怕,夏椹甚至懷疑自己來到了無人區荒郊。

“216號……”

夏椹在一座四合院前站住腳,鐵門上鑄造兩小型獅子頭把手,泛著淡淡的金光,門一推即開,一副精美的影壁上浮雕一個“鼎”字,周圍有朵朵牡丹綻放。

一隻黃棕狐狸臥睡在壁下,擋上了去往內宅的門。

白木祟怎麼找了那狐狸來看門。

夏椹好笑地推了推它,晃得手酸了狐狸才終於睜開了懵鬆的雙眼,看清來人是夏椹後悠哉悠哉地起身抵開門,一路上走得東倒西歪,像是隨時要倒下。

白木祟坐在木椅上嘗著茶,長發如絲般柔滑,穿著深藍水墨畫點綴的玄青色長衣,整個人如同從畫中走出來般驚歎,他見到夏椹熱情道:

“喲,終於來了,這幾日沒合過眼吧。”

“啪唧。”

狐狸一聲散架般躺在地上,又昏睡過去。

夏椹嘴角抽搐:“你虐待它了?”

白木祟一臉嫌棄:“沒用的家夥,從回來那天起一直打瞌睡。”

夏椹點點頭,若有所思:“它是不是醉氧了?”

“汪投說過,它是從西藏來的。”

白木祟端茶的手一愣,平生第一次聽到醉氧一詞,不可思議道:“還有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