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來的是太無觀的其他道士,何不見可能都不會如此和盤托出,但來的是文道長。
知道原時間線劇情的何不見知曉他的為人,因而才放心直言。
果然,文道長很快收拾了情緒,歎了口氣,道:“是我無緣啊。”
“二位既然是赤元真君真傳的弟子,理應隨在下返回太無觀。”
“太無觀隻是太無宗留駐太元世界的外門,等回返太無觀後,在下可動用陣法送二位前往位於靈天的太無宗。”
說完,文道長的遁光將兩人一裹,帶著二人向天蒼山下而去。
到了天蒼山腳下,文道長與何不見二人落下,見到了焦急等在那裡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看到文道長帶回來的兩人目露驚訝,趕緊上前兩步,問道:“道長,這二位是……”
“是要隨我一起回觀裡的人。”文道長隨口帶過了二人。
那年輕男子焦急道:“我亦想隨道長前往太無觀。”
文道長無奈地對年輕男子道:“三殿下,您貴為皇子,何必隨我一道士回道觀。太無觀也並非什麼大觀,殿下有所求,還是前往其他大觀吧。”
被稱為三殿下的年輕咬了咬牙,道:“文道長,不瞞您說,我今日是專程等在山腳的。”
“我自幼便聽聞各種神仙傳說,不願於凡間百年後化為塵土。我能離宮後,便四處訪道,遇見的卻大多是騙子。”
“偏在前幾日,我夜夜夢見在此地遇見您,我想這就是上天的指引。”
何不見在一旁聽到這裡,心中暗暗警惕起來。
他第一次在山上久等文道長不來,原來文道長是在山腳被這位三殿下攔住了?
這位三殿下又為什麼能這麼精準夢見天蒼山和文道長?
文道長側頭看了看何不見和越荒州,略一思索,今日他已遇見了兩個有仙緣之人,也許這位三殿下能夢到遇見自己,也是因為有緣?
文道長對三殿下道:“修仙亦需要看天資根骨,請容在下一測,若無靈根,殿下還是不要枉費時間了。”
說完文道長手掐法決,一道流光打入三殿下的身體。
流光圍繞三殿下的身體轉了幾圈後,又回到文道長體內。
文道長有些訝異,這位三殿下還真有靈根,根骨在修仙者中也能算得上是中上。
機緣根骨皆有,文道長正色道:“殿下根骨中上,確有修行的靈根。但我太無宗真正所在之地在靈天之內,不在凡世。殿下如想拜入我師門,怕要舍棄皇權富貴,舍棄父母親緣,你可想好了。”
聽聞自己有靈根的三殿下隱含緊張的神情一鬆,他道:“我早已下定決心,願隨道長而去。”
文道長點了點頭,又道:“在下此番孤身前來查探越地異常,可以用神通趕路。不過此番要帶你們三人返回太無觀,便力有未逮,在下可以先用遁法帶你們三位到最近的城中租賃馬車。”
“這便不麻煩道長了。”三殿下神情裡隱含的傲氣顯露了些許,“有我在怎麼好麻煩道長,馬車、路引和食宿的事,都交給我手下去安排好了。”
跟在三殿下身後的兩個侍從立刻俯身,其中一個說道:“道長,殿下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屬下這就去讓他們趕過來。”
三殿下笑了笑,又看了一眼何不見和越荒州,看何不見時還好,看到越荒州這鳩形鵠麵、身上裹著獸皮的災民模樣,帶著傲氣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輕蔑。
何不見略覺得好笑,開口道:“哦……真不愧是三皇子殿下。”
文道長也深深看了三殿下一眼,不過文道長到沒多說什麼,隻道:“那就多謝殿下了。”
很快一輛馬車趕到幾人身邊,馬車上跳下一個侍從放下了墊腳凳,三殿下和文道長踩著凳子上了馬車。
何不見回首望了一眼天蒼山,發覺之前滿山皆是枯木蓬草的天蒼山,一時間又蒙上了一層綠色,重新煥發了生機。
何不見知道,這大概是赤元子遺蛻回饋天地所致。
他灑然笑了笑,轉頭不等越荒州行動,直接上手把他撈起來,踩著墊腳凳動作輕巧地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外表不顯,但進到車廂裡卻發現裡麵空間寬敞、內飾極為奢華,足容得下三個人加一個孩子。
四人坐穩後,馬車緩緩開動。
何不見率先對文道長道:“我們兩人一直在天蒼山生活,對山外的了解不多,隻聽師父說此世名叫太元世界。”
“不知可否請文道長為我們講講如今天下大勢,還有所謂靈天與太無宗,也好讓我們對修仙界有些基本了解。”
文道長道:“這是應該的。”
“此世確實叫太元世界,蓋因此世界是在太初鴻蒙之時第一批誕生的世界。如今的太元世界天下分裂,曾經的中原王朝大秦自永平之亂後南渡,如今定都南京。”
“這位三殿下是今上第三子秦停。”
秦停自然不想聽世俗之事。
也隻有這兩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野人才會對天下一無所知了,恐怕這兩人連字都不識,更彆說讀書了。
秦停本以為自己夢見文道長,這是他自己獨有的仙緣。
結果在天蒼山上文道長去而複返,又帶回來兩個人,這讓秦停十分不痛快。
如果不是文道長,他才不會和兩個野人打交道,與他們兩個同道,好像降了身份一般。
不過秦停現在也懶得和他們計較,他趕緊追問文道長:“道長,靈天究竟是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