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見當即笑起來,五分意氣,五分風流,全在眉眼之間。
笑得華凝安都晃了神。
本來鴉雀無聲的學堂內,也漸漸響起了“噗嗤”“噗嗤”的悶笑聲。
“你……你……”孔承嗣快要被氣暈過去了。
孔承嗣的護衛心急地質問道:“你這丹藥到底是怎麼回事?少爺怎麼……怎麼綠了?!”
護衛這一聲破了聲的“綠了”,讓周圍人的笑聲更大了,學堂內外都充滿了快活的笑聲。
何不見笑夠了,道:“我拿出來打賭的藥丸,實際效果是將殘留在體內的丹毒染上蒼青色。”
“體內丹毒越多,體表的蒼青色便越濃,染色的範圍便越大。”
“修士便可依照服用後在體外的效果,意識到自己體內殘留有多少丹毒。”
“等丹毒排儘了,體表的顏色也就會褪去,可以恢複正常了。”
“隻是打賭,我何必拿出那能引動丹毒的害人的毒藥呢?我可不是那等喜歡構陷、毒害他人的人。”
何不見伸出手,隻見他指尖處泛著青色。
何不見之前在凝練出丹毒丸後,便思索著這東西還能有什麼作用。
後來在接引星辰之力成功後,他將一部分星辰之力和丹毒糅合在了一起,便形成了他們打賭時服下的那種丹藥。
這種丹藥並不會引動體內的丹毒,隻會將體內本來就存有的丹毒染上顏色。
由於當時何不見接引的星辰之力顏色是蒼青色的,是以染上的顏色也是蒼青色。
隻是孔承嗣體內的丹毒實在太多,才會顏色加重變成碧綠色。
而且他幾乎每寸血肉中都沁透了丹毒,才會連頭發絲都變成碧綠色。
何不見體內自然是沒有丹毒的,但他必須隱瞞自己的靈體,因此在服用丹藥後調用了星辰之力,讓自己的指尖看起來像是染上了蒼青色。
見此,周圍笑夠了外門弟子紛紛感歎道:
“是啊,嚇嚇孔承嗣也就罷了,要是真的引動丹毒,豈不是狠狠得罪了孔長老。”
“何師叔祖真是不愧是真傳弟子,當真是霽月光風、胸懷磊落。”
“何師叔祖果然是自己苦修得來的修為,你看他隻有指尖一點青色,”
“這位孔少爺,噗哈哈哈哈,體內的丹毒也未免……”
孔承嗣發狂一樣大叫一聲,當即縱身而起,一拳向著何不見打來。
“我殺了你個賤種!”
孔承嗣還沒衝到何不見麵前,眾人眼中隻見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越荒州縱身而起,手如遊蛇纏上了孔承嗣的拳頭,化掉了他的衝拳之力後,體內靈氣運轉,當即將他那條手臂反折過去。
同時他另一隻手重重扇上了孔承嗣的臉。
隻聽得一聲響亮的耳光聲,孔承嗣的身體如遭雷擊一般向著後半空倒飛而去。
越荒州再次躍起,掄起腿一腳重重踹在他另半張臉上。
孔承嗣的身體轟然砸在地上,左臉上是巴掌印,右臉上是鞋印,下巴徹底碎掉,牙齒、口水和鮮血混在一起,散落滿地。
可以說是直接被越荒州打爛了那張臉。
孔承嗣痛苦地發出“嘶嘶嗬嗬”的聲音,彆說罵人了,連哀嚎都哀嚎不出來。
“少爺!”兩個護衛大驚。
其中一個連忙撲過去擋在孔承嗣,另一個祭出一麵古銅色的盾牌,向著越荒州壓來。
就在這時,一道蕭索的身影出現在盾牌麵前,正是蕭淡水。
蕭淡水也並未怎麼動作,隻冷哼一聲,那麵古銅色的盾牌如同被無形利刃劃過,頓時破碎成數塊,失去了所有靈光,掉落在地上。
“在太無宗對真傳弟子出手,真當我是死人不成?”
蕭淡水一現身,外門弟子和華凝安頓時齊齊見禮。
“見過了滅真人。”
蕭淡水現身後,一個身穿火紅色八卦道袍、白眉垂下的老道也現身在眾人麵前,他看了眼孔承嗣渾身碧綠、下巴儘碎的模樣,當即大怒道:“這是怎麼回事?誰敢對我孫孫下毒?誰下此毒手?”
何不見聞言立刻了然,知道這位就是孔承嗣的那位曾祖了。
孔長老的目光如炬,當即鎖定在越荒州身上。
何不見走出兩步,主動道:“孔長老,令曾孫並未中毒,隻是與我打賭服下了一種丹藥。此丹藥能使體內的丹毒染色並顯現出來,隻要徹底排儘丹毒,孔承嗣就會恢複原狀。”
“這並非毒藥,反而是讓令曾孫正視自己的靈藥。”
孔長老麵色陰沉,看都不看何不見一眼,反而對蕭淡水道:“了滅,你是戒律堂首座,這兩人打傷我親親孫孫,小小年紀如此惡毒,總要給我個說法!”
蕭淡水雙手背後、身姿挺拔,漠然道:“我卻是沒看見有人對孔承嗣下手,隻看到你的手下對我太無宗的真傳弟子下手。”
“該給個說法的,是你。”
語畢,蕭淡水伸出一隻手,手中橫握著一把插在烏金色劍鞘中的劍。
蕭淡水周身氣息都未變,可當他橫劍於前那刻,孔長老臉上居然閃過驚駭之色。
“這短你是一定要護?”孔長老語氣陰沉得幾乎能滴下水來。
蕭淡水道:“彼此彼此。”
孔長老怒極,他伸手一揮,那之前動用盾牌攻擊越荒州的護衛渾身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竟是直接被孔長老碾碎了全身骨頭。
那護衛之前便因法器被蕭淡水廢掉而神魂受創,如今渾身骨頭斷掉,當場嘔出幾口帶著碎塊的血,沒了氣息。
“今日之事,老夫記下了。”孔長老揮手憑空拎起他拿個渾身碧綠的曾孫,帶著另一個護衛,消失在眾人麵前。
蕭淡水看著孔長老離去,放下手,那把插在烏金色劍鞘中的劍便消失不見。
蕭淡水環視一圈,倒也未多說什麼,轉身飛去,何不見與越荒州趕忙駕雲跟上。
待三人飛至無人處,何不見有些顧慮地說:“今日之事,我們是否給宗門惹麻煩了?”
孔長老雖然隻是太無宗的客座長老,但他畢竟是一位煉丹宗師。
若他對外宣稱太無宗惡待煉丹宗師,敗壞了太無宗的名聲,日後便再無煉丹宗師投奔太無宗了。
“他還算不上麻煩。”蕭淡水卻不以為意,對他們道,“你們知道今日之事,你們唯一的錯是什麼嗎?”
越荒州搶在何不見之前答道:“師兄處事周全,是我沒忍住貿然出手。”
何不見也說:“不,師弟也是為我出氣。是我沒有察覺出王經業他們對我的惡意,才讓他們有機會借刀殺人。”
蕭淡水麵無表情道:“錯。”
“你們唯一的錯,就是你們不夠強。”
“我是金丹真人,因而孔經再怎麼憤怒也隻能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