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主任嘴巴有夠毒的啊!……(2 / 2)

林峭臉上出現一絲譏諷:“怎麼,他入學之前你們捐的那棟圖書館現在已經支付不起他的期末考試成績了嗎?”

“林峭!”

從剛才到現在,賀沅鄉的臉色黑得不能更黑,終於忍不住厲聲說:“你要是眼裡沒有我這個父親,可以不回來,我的壽宴,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需要我提醒您一句嗎?”

林峭抬起眼來,目光清淡:“這座莊園,至今仍然姓林。”

這座莊園是當年他外公給他母親的陪嫁,他母親去世之後,通過遺囑留給了林峭,的確,林峭才是這裡名正言順的主人。

“你!”

賀沅鄉怒極,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周圍賓客紛紛停下交談看了過來,卻見林峭似笑非笑看看他怒火中燒的父親,平靜道:“請坐下,父親。”

“好歹您現在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這樣的場合,不要丟失風度。”

賀沅鄉看著林峭,一種莫名的恐懼爬上他的心頭,並不是因為林峭的言語諷刺,而是因為那一瞬間,他好像在林峭身上,看到了死去的林蘅的影子,仿佛這麼多年,她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出身高貴,不惹塵埃的女人,一直盤桓在這裡沒有離開。

“看來我的到來還是一如既往讓大家這麼不舒服。”

林峭用餐巾擦擦嘴角,優雅起身:“我用完了,你們請便吧。”

便從宴席上離開,在人聲鼎沸中孤身而去。

瞿平戎是八點十四分到的,瞿上校出了名在任務上雷厲風行,這次更是狠辣,親自動腳踹得兩個癟三不能自理,把幾個新兵都看呆了,之後也不等回去述職,交代了副手兩句便開車揚長而去。

林峭走了不久,便有傭人通報說瞿上校來了,賀沅鄉喜出望外,立刻放下刀叉,帶著妻兒迎接到宴會廳外。

瞿平戎先是祝了賀沅鄉身體康健,第二句話就是:“林峭呢?”

“小林啊……”

周尋芳笑說:“他剛剛喝了酒,有些不舒服就回房休息了,這會兒估計醉著呢不能見人,讓冰冰陪你也是一樣的,對吧?”

說完把賀冰向前一推,後者羞怯笑說:“是呀,哥哥他身體不舒服,讓我來接待上校也是一樣的。”

熟料瞿平戎哪裡聽的了這個,“林峭不舒服”這幾個字在他聽來和有人綁著炸|彈襲擊聯盟總部也差不多,臉色立刻變了:“什麼不舒服?哪裡不舒服?”

又禁不住語氣嚴厲起來:“誰讓他喝酒了?你們不知道他的身體不能喝酒嗎?!”

這家人怎麼回事?連個人都照顧不好?他一會兒沒照看到就出問題?

“這……”

眼看場麵有些僵,管家隻好上前低聲說:“小林應該是去墓地祭奠母親了,上校還是先入席吧。”

“那怎麼行!”

瞿平戎皺眉:“他在哪,我要去見他!”

周尋芳看看賀沅鄉,訕笑道:“上校您請先入席,等小少爺身體好了,我就叫他過來。”

話說到這一步,瞿平戎就是猜也能猜出點什麼,頓時麵色轉冷,一個個掃視過去,抬高聲調:“我說,我要見我的人,就現在。”

氣氛立時劍拔弩張,半晌,賀沅鄉擺擺手:“管家,帶上校去吧。”

管家忙說:“上校,跟我來吧。”

他將瞿平戎帶到車庫,原本想安排司機開車帶他過去卻被拒絕,隻好在導航上設定好墓園的地址,欲言又止半天,終於扶著車門開口:“上校,我能有幸和您說幾句話麼?”

“怎麼?”

管家歎口氣:“小林六歲的時候林蘅小姐就去世了,沒多久新太太進門,那之後雖然名義上是有父親在,卻幾乎過得是寄人籬下的生活,算我倚老賣老,就勞煩瞿上校您,多體諒他一下吧,小林是個讀書人,身子骨又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您多多擔待。”

瞿平戎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考量這人目的是否坦蕩,半晌終於點了下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林峭他,是從小身體就不好麼?”

“那倒不是。”管家笑了一下,“小林小時候身體很好的,運動天賦特彆高,初高中還是網球隊的呢,是十六歲分化期的時候,連著高燒七天,激素紊亂免疫係統失靈,進了重症病房,差一點就……哎,從那之後身體才不好的。”

一般來講,分化期出現高熱現象是正常的,但最多不會超過三天,部分高等級分化者會持續得長一些,雖然有極少數沒扛過分化期死亡的案例,但不超過十萬分之一,像林峭這種高熱七天進重症病房最後還分化成beta的,和瞿平戎這種毛線事情沒有睡了一天一夜就分化成SA的一樣罕見。

這是林峭對信息素反應這麼厲害的原因嗎?

眼下無法查證,而瞿平戎急著找人,隻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便關上了車門。

按照管家設定的導航,他開車順利地經過一處天然湖泊,一片花圃和茂密果園,才看見黑暗中山坡的暗影,想必這裡就是林家的家族墓地所在。

一路上,瞿平戎始終皺著眉,不知道為何,隻要一想到林峭此時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亡母墓前,他就覺得心頭有些悶,不由踩了一腳油門,一秒都不想耽擱。

車子在車道上飛馳而過,很快瞿平戎便看見了一處向上蜿蜒的台階,他熄火停車,大步沿著台階向上走,不多時便來到了墓園。

山上的溫度很涼,微風吹拂樹林,寂靜中響聲更為蕭瑟,就在這一片寂靜沉默中,他看到林峭挺拔清瘦的身影站在一處墓碑前,沉默而孤單。

瞿平戎呼吸一滯,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林峭站在冰冷的石碑前,遺像上形容秀美的女子在衝他微笑,他手插口袋,姿態閒適:“抱歉,我沒有花也沒有酒,您彆挑理。”

他俯下身來,隨手拔去墓前的幾棵青草:“好久沒來看您了,您不要怪我,主要是我一回來就要看到不想看見的人。”

林峭皺眉,語氣像個小孩子一樣抱怨: “這姓賀的一家可真夠煩的。”

“媽你放心,隻要有合適的機會,我一定把他弄死,你要是等不了,就自己把他帶走吧。”

就在他不遠處,瞿平戎腳步頓住,當場僵立原地,忽然低頭一笑:林副主任,還真是不同凡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