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們離婚吧(1 / 2)

浴室裡水汽氤氳,林峭整個人泡在浴缸裡,冰冷的四肢被熱水浸泡得重新有了知覺,他的目光落在虛空中,瞳仁漆黑得仿佛沒有焦點。

瞿平戎坐在浴缸邊沿,拿著毛巾替林峭擦拭身體,柔軟的毛巾拂過細膩的皮膚,留下濕潤的痕跡,半晌,是林峭開口,聲音輕得能隨水汽而飄散:“瞿平戎,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瞿平戎沉默一下,把手放在他的頭頂:“想哭就哭吧,沒有什麼好丟人的。”

“在我這裡,偶爾做一次小孩子也沒有關係。”

看著林峭蒼白冷峻的側臉,他停頓一下,小心問:“還是,你希望我出去?”

“不。”

林峭條件反射般的抓住他的手,指節用力到泛白,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反常,然而依然沒有放開。

他抬頭看著瞿平戎,眼神依舊平靜,嘴角甚至有些許自嘲般的笑意:“如果我說,我並不想哭,一點都不想,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不知為何,瞿平戎覺得嗓子有些乾澀,他張張嘴,良久扯出一個笑來:“沒有的事,如果我是你,說不定還會覺得高興呢。”

他絮絮叨叨的:“沒關係,咱不要他的錢,我的工資養活一個你還是綽綽有餘的,你要是嫌棄也沒辦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以後,你就算不願意也隻能跟著我相依為命了。”

林峭彎了一下唇角:“好啊。”

看著那人孩子一樣的笑容,瞿平戎心中一動,勾了一下他的手指:“那就這麼說定了。”

第二天林峭照常去上班,國研院的人並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隻有周主任從瞿平戎那裡得到了消息,親自到他的辦公室送了些水果,欲言又止地拍拍林峭的肩膀,長歎一口氣走了。

晚上快要下班的時候,一個行政部門的工作人員突然敲門進來,氣喘籲籲道:“林主任,外麵來了一堆警察,說要見您。”

莊言立刻站了起來,大驚失色:“什麼?警察?是不是搞錯了?”

林峭停下敲擊鍵盤的手,衝那個行政人員點了下頭,解釋說:“我爸昨晚死了,他們找我了解一下情況,沒關係,讓他們進來吧。”

又衝莊言道:“可能要麻煩你回避一下。”

莊言和行政都被林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嚇傻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人麵麵相覷打開了門,隻聽走廊傳來周主任的高聲寒暄:“警察同誌好哇,這是什麼風把你們給吹來了?”

話音剛落,周灼識領頭,良輔帶著四名刑警便走進了這間辦公室。

林峭禮節性地站起身來,看著良輔:“良隊長,請問有什麼事?”

良輔身後的一名娃娃臉的年輕刑警手舉著一份公安機關的文書,嚴肅道:“我們在賀先生的辦公室發現了另外一份日期在一周前的遺囑,上麵的遺產繼承人是你,林峭先生。我們問過律師,這份遺囑訂立的時候你就在當場。並且我們還發現了你和賀先生簽署的一份內容為合夥開設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合同,所以我們希望能和你了解一下情況。”

“這個麼,開公司當然是為了賺錢啊,警官您有什麼問題嗎?”

林峭溫和地向他詢問。

“我們調查過,你名下繼承你母親和外公的財產比賀沅鄉要多得多!”

卻見林峭笑了一下:“可是誰會嫌錢多呢,這又怎麼了?”

“這些都沒有問題。”

隻聽良輔道:“問題是你明明知道自己才是賀沅鄉的遺產繼承人,為什麼在昨晚向我們隱瞞,你的目的是什麼?”

“沒有目的。”林峭輕輕聳肩,“昨晚我被嚇傻了,一時給忘了。”

“這種鬼話你騙七歲孩子呢!”

年輕刑警大聲說,隨即展開手裡拿著的文件:“這是我們的傳訊令,你不想說沒關係,可以回去和我們慢慢說。”

“好吧。”

林峭隻在那張單子上掃了一眼,就要去拿外套,周主任接過來看了看,臉上猶自掛著待客一樣的笑容:“容我說一句,小林是賀先生的親生兒子,賀先生當年生意起家也靠林家幫扶很多,遺產留給小林不是人之常情麼,他們父子雖然之前關係有些冷淡,但父子哪有隔夜仇,最近這段時間,關係緩和多了,還一起吃過幾次飯呢,連我這個上司都知道,警官因為這個就要懷疑小林,是不是太兒戲了?”

“而且。”他嗬嗬笑了一下,“國研院是國家科研重地,林峭是我們的高級研究人員,他知道的機密,隨便一個泄露出去都可能給國家造成重大損失,很抱歉,我不能讓你們隨便帶走他。”

良輔的目光始終盯在林峭身上,像要從中讀出什麼信息一樣,聽了這話薄唇動了動:“不止如此。”

“我們還在賀沅鄉先生的體內發現了一種致幻藥劑,這種藥劑和市場上流通的任何一種都不相符,所以我們想要確認一下,這種藥劑是否出自生命科學研究所的林副主任之手。”

良隊長從部下手裡接過另一張文書,轉向周灼識:“這是搜查令,我充分理解您的心情,但也希望您能相信我們公安人員的素質,絕對會對國研院的機密嚴格保密,希望周主任給予配合。”

“這……”

周主任看了一眼林峭:“這樣吧,反正你們也要搜查這裡,不如你們先搜,如果搜出什麼,再帶走他也不遲。”

又叫了招手一個林峭手下的研究員,讓他配合警官去搜查。

良輔目光冷冷:“我知道您在等什麼,但是沒有用,我們當然要先對這裡進行搜查,但是無論如何,林副主任都要和我們走一趟。”

他做了個手勢,兩名技術人員便和莊言一起去了實驗室,剩下的兩個在辦公室裡翻翻撿撿,整整一個多小時,周灼識坐立難安,嘴裡嘟嘟囔囔,不知在咒罵誰,林峭給周灼識和幾名警察各倒了一杯茶,便把莊言叫了進來,當著良輔的麵慢慢悠悠給他交代後麵的工作安排,對周圍的一切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