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那位百川撫子似乎與你那個組織有很深的關係?】
“……而且我看到她的時候,總覺得很熟悉……但是印象裡我應該沒有見過她。”
【在這個破地方,記憶是最不靠譜的東西,】【詩人】輕柔的聲音在通訊器那頭幽幽傳來:【我記得,你和你的組織關係並不怎麼樣,怎麼會答應她?】
宋泊知微垂著眸子,輕聲回答道:“……她似乎知道鑰匙。”
【……什麼?】
他簡要向對方複述了一遍前因後果:“這麼看來我們要查的東西與她也有不小的關係,我想請你幫我查查這個人的底細。”
【懂了,隻是既然她身份如此特殊,隻怕是我們也查不到什麼真東西,我讓[四季]去聯絡老九那邊的人。】
宋泊知垂眸輕撫那枚發舊的銘牌:“好。”
【對了,是你讓我幫你預約回來的檢查?】【詩人】的聲音瞬間變得揶揄起來:【真是小行星撞地球的概率,你什麼時候想通了?】
“……也不是?”宋泊知短促的笑了聲:“隻是最近……夢到了很多奇怪的東西。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吧。”
【詩人】歎了口氣:【你這家夥,雖然在這裡死是遲早的事,但是眼下希望逐漸有出現的矛頭,彆放棄掙紮啊。】
【說來,那位有病的有再找過你嗎?】
“呃……莫一寒?”宋泊知頓了一刻去思考偉大的首席口中那位“有病的”是代指些什麼:“我來到這裡後沒多久就去了黑市,很久沒遇到他了。”
“……說來,他們似乎也查到了金屋,從那位百川小姐的描述來看,那晚追殺她的人是[G部]的人。”
對麵正想說什麼,忽然一聲尖銳的“刺啦”,而後是嘈雜的人聲與喧鬨聲,細細聽時似乎還有幾聲槍響。
宋泊知微微一頓:“發生什麼了?”
【……是那群邪.教組織,】過了一會,傳來窗戶被緩緩關上的摩擦聲,【詩人】的聲音再次傳來:【主城區最近也沒有那麼太平,你懂的,那群亂七八糟的邪.教每過一段時間就要出來遊街,說是遊街,其實就是暴動而已……烏漆麻黑的,到底是誰在信啊。】
“邪.教?我之前去醫院也看到過一批,似乎在宣揚什麼‘絕望共存教’?好奇怪的名字。我好像聽到了槍聲,他們打起來了嗎。”
【那恐怕是同一批了,】薇爾無語凝噎道:【誰教他們這麼做旗子的,看得我眼睛疼。是有點矛盾,大概就是跟一個叫“理想國”的教會在對罵……打起來倒也不至於,但是看上去瘋瘋癲癲的不太正常……】
【不說這個了,你剛剛說追殺那個人的是[G部]的?】
【……說是追殺,其實應該是想抓走她拷問吧,】薇爾悠然道:【如果他們也要查鑰匙的事,這個人就不能死,一定意義上來說,我們的目的差不多。】
“隻是眼下不知道有多少勢力還埋伏在第四城區,如果真的遇上了,恐怕避免不了摩擦。”
【真的有事就打,打不過就跑,問題不大,】薇爾笑吟吟道:【雖然大家都在循著鑰匙的蹤跡尋找,但是說到底你不覺得太順暢了嗎?先是拍賣會出現與鑰匙相關的東西,緊接著鑰匙本身的傳聞就在極樂城出現,與其說是幸運,不如說像個引導著的誘餌。】
“……你是懷疑,有人故意引誘勢力爭端?可是這些傳聞並非全然虛影,真中摻假,但還是真的消息占據主導。如果他,或者說他背後的勢力是為了坐收漁翁之利,那已經擁有較精確消息的他們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呢?”
【有兩種可能……】
宋泊知驟然想起那晚百川撫子在金屋中的話。
【……要麼,他不在乎所謂鑰匙本身,也就是說他不在乎生死,或者本來就有離開的辦法;要麼,他或者他背後的勢力依靠自己的力量哪怕掌握了部分信息也無法達成目的,他們受到了某種限製,要依靠我們達成手段。】
“……”宋泊知輕輕皺眉。
【這些都是猜測啦,】薇爾笑起來:【現在的信息還是太少,我們尚且在被動局麵,要掌握一定信息跳躍到主動麵上,才能更好的推測和立足。】
清晨的陽光輕柔的飄進窗內,青年垂眸思量著抬起手,不算蒼白的指尖透過薄薄的雲光,是不同於暖黃色光輝的冰冷。
連同薇爾在通訊器那頭的聲音也變得遙遠而模糊起來:【說來……你還是經常夢到那些海和海鷗嗎?】
“嗯……”宋泊知漫不經心的思索了一下:“準確來說……我夢到了更多。”
【讓我猜猜,你今晚沒睡。】
青年很輕地笑了聲:“首席還負責照看合作下屬的身體健康問題?”
【行吧~看來我猜對咯。】
後者不置可否:“掛了。”
就在通訊器關閉的下一刻,大門被人敲響。
宋泊知抬手關掉了放在桌子上的屏蔽器,直起身去開門。
門外是一身棕色風衣的【恒星】:“早啊。”
宋泊知笑著點了下頭,算是回應:“申請拿到了?這麼快?”
——————此時片刻後——————
三人來到了極樂城的中央廣場。
還是清晨,路上除了忙碌進貨的商販和來往的貨車,鮮少見到閒逛的旅客,比起剛來時的熙熙攘攘到顯得清冷許多。
空氣中浮動著一絲帶著露水的寒氣,微風吹過,還真有幾分涼意。
三人出示了觀賞申請,順利了進入了那棟已經陳舊的老教堂。
一進門,高大的神像佇立在教堂中央,微垂的眸子注視著來訪者。光透過花彩的玻璃折射出絢爛的色彩,鋪滿這座不大不小的祈禱廳。
兩排木製的觀禮長椅已經發黴,有些缺胳膊少腿的,卻依舊擺放整齊的安置在吟誦台下。
“……這座教堂的曆史已經相當久了,是在第一任城區負責人還在時建立的,經曆過相當多代的祭祀大典,直到後來那場【戒律日】後就廢棄了,”守門的年輕人笑著介紹:“雖然後來建立了新的教堂沿用至今,但是大家一致認為這個老教堂很有紀念意義,之後的城區負責人就都默認留下了它,當作個紀念,甚至加入到了祭拜的對象裡。”
那青年眨眨眼:“雖然說是重要的紀念意義,但實際上除了祭祀大典,一般沒什麼人來參觀,我們平時就負責它的基本清潔和維護,畢竟旅客裡大多數人喜歡去新教堂,像你們這種對老教堂感興趣的還真不多。”
宋泊知溫和的笑了笑:“我們向來對曆史感興趣,又正好有這方麵的課業,這裡正合適。”
“你們要做研究啊,”那守門人樂嗬嗬道:“那可真不錯,要是做研究可以去樓上看看,樓上本來是唱詩班、教堂中人的休息室,還有小圖書館,後來改造成了遊客休息室和展廳,裡麵有不少資料可以看看呢。”
“說來這教堂也算是很老了,東西也不剩多少,本來按照負責人的意思是直接關閉的,不過之前有老板看上這裡的藏品,又有人找到很多關於老教堂的東西,乾脆就這麼開了個展……嗨,要真說起來,好多東西都是前不久才搬出來的呢,你們現在去看看正好!”
這倒是個好地方。“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