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饒時代(15) 他對女性的尊重……(1 / 2)

這淩厲儘瘁的攻擊簡直不像一個女人,而像是一個真正的劍士,又或者軍士。

但若是說唐諾赫隻是驚訝,那梅裡泰莉就是心驚了。

梅裡泰莉在上麵看的時候隻覺得過於誇張,甚至深刻懷疑他們是串通好演戲的——有了名聲就等同有了財富和地位,況且曆史上從沒有過雙方都從比武審判中全身而退的先例。

昨日裡,梅裡泰莉的臉龐上還噙著淡淡的不屑,對兄長說道: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玩的魔法把戲,我也承認他有幾分姿色,或許還有些實力,但也不過是為了爬上女公爵的床而已。”

可如今她的臉上儘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心底深處也是有著幾分不真實的恍惚感,畢竟,連她接受過最高騎士教育的哥哥洛爾坎伯爵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唐諾赫並不想‘勒索’女人,不僅為了所謂的風度,幾乎所有社會對女人的道德標準很高,而他雖不算得上是什麼好人,但也做不出這種事,他垂眸道:“為什麼會對我有這麼大的惡意?”

隻從下手和之前的挑釁就可以看出,但唐諾赫心想自己應該從沒見過她才對。

桶盔下的梅裡泰莉抿了抿唇,她才不會承認是因為懷疑對方作秀,所以特意想讓他出糗,“拿出你真正的實力,彆再一味防守了,一決勝負吧!”

而不保留實力的下場,就是這位‘洛爾坎伯爵’在眾目睽睽下被挑飛了。

競技場內一片嘩然,所有人都是麵麵相覷,滿臉驚恐。

“怎麼可能?洛爾坎不是好幾屆的冠軍嗎?怎麼會連他都輸了?”查佩拉臉色一變,顫抖著失聲道。

“他怎麼敢這麼下洛爾坎伯爵的麵子?”貴族們緩緩吐了一口氣,就好像看見了被掀飛的是自己。

勝負已分,老板接過幫工遞來的茶杯,卻是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咽了口唾沫,他已經有種篤定的預感,洛爾坎伯爵一定會在賽後找自己的麻煩……

戰鬥的節奏很快,在第三和第四輪還有二對二還有三組一起的組隊賽,而比賽似乎在‘洛爾坎’的落敗後就失去了懸念。

大多戰敗的人都跑到觀眾席上繼續觀賽,等待冠軍的決出。

唐諾赫拿著獲勝的獎金就要離開,有人在後麵叫住了他,“秉持著騎士精神,輸了也應當相互祝賀。”

此刻後場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梅裡泰莉摘下了自己的麵罩,高大修長的身形卻長著一張豔麗的臉,她神情複雜地問:“我是一個女人,你不打算嘲諷我麼?”

唐諾赫目光隨意地在那一直盯著自己的梅裡泰莉身上掃過,“這都什麼年代了,女人做什麼都可以。”

梅裡泰莉怔了怔,“那你覺得跟女人單挑有失體麵麼?”

幾乎所有的騎士,哪怕是哥哥的朋友,都不願意和自己比試,儘管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比男人差。

當梅裡泰莉認為他也會表現出輕蔑和嫌惡時。

就看見這個將自己擊敗的英俊男人略微一愣,旋即淡淡一笑:“不,隻有害怕輸給女人的人才這麼說。”

望著披上那塊布以遮擋彆人視線的黑衫男人,梅裡泰莉心中一滯,沉默了片刻,幾乎可說是落荒而逃。

帶著隨從和戰馬走在路上,梅裡泰莉想起以往自己的童年。

那時候那些嘴上沒毛的預備騎士們來到自己家的城堡受訓,但父親當然沒有耐心來教導這些小鬼,她就和各個穀地領主的小崽子們一起狩獵,扛著長矛利劍滿山跑。

正如人群中總會出現那麼一兩個特彆具有天賦的人,梅裡泰莉就是傳說中的“一人敵”,是能拿著長矛獨自把熊戳死,或拿著斧頭砍翻群狼的怪物。

但她卻是個女人。

“能叫上名字的女騎士也隻是被百姓認可,沒有國家會允許為女性舉辦授甲禮。”

不知不覺她又想起父親的話:“而你就算把來培訓的小鬼們都揍了,這些青梅竹馬的小騎士們私下也隻會詆毀你,因為輸給你有損他們的榮譽。”

回到了城堡,侍從把盔甲擺放到台架上細細保養。

梅裡泰莉一腳曲起,坐在高塔的窗台上,她這個角度能看見茂翳的花園中勞作的園丁,細風吹起她額角微揚的頭發。

“聽說你又冒著你哥哥的名義去參加比賽了?”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她的母親凱蕾赫夫人大步走來,臉色難看道。

梅裡泰莉懶散地抬了抬眼,隻是默不作聲。

“你這是什麼樣子?”女人高聲喝道:“你看看你的年紀,怎麼會有這麼大歲數還留在城堡裡的女兒?你父親到死都沒見到你嫁出去!”

梅裡泰莉無奈地輕歎了口氣,“……我隻是想要和一個尊重我的人結婚而已。”

“尊重?你的尊重就是害你兄長在大庭廣眾下顏麵儘失?”凱蕾赫夫人冷笑道。

梅裡泰莉看了眼低著頭不敢說話的侍女,眉頭一皺 :“你隻是因為我輸了比賽,丟了哥哥的麵子才生氣,但我之前贏的時候你分明——”

“總之這次你兄長打仗回來你就給我去嫁人!”母親惱羞成怒,煩躁地打斷。

臨走在門口的時候,梅裡泰莉聽見她對著侍從罵道,“你們看,女人天生就玩不了劍!”

拳被捏得變形,牙齒狠狠的咬了咬,像是做下決心,梅裡泰莉的臉上充斥著冷意與決心,“要我嫁給像你們這樣的人,我寧願死在挪威。”

不知為何,她的眼前總閃過那個男人的背影,明明她自詡對那些好顏色的男人絕無好感,因為他們太聰明了,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去裝作一副優雅的舉止,去騙取女人的芳心。

可當那冷冽的眉眼掃過自己,聽著那不容錯認的洪鐘般的聲音,梅裡泰莉卻難以自製地在心底替他開脫,而她的思緒也不自覺飄向遠方女大公的城堡。

回到主房的凱蕾赫夫人同樣一肚子的氣,“洛爾坎呢?”

平日裡也不知道管教一下自己的妹妹。

仆人恭敬地回道:“去了女公爵那兒。”

“倒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人如此般配卻看不對眼。”凱蕾赫夫人放下心,總歸沒去沙龍,聽說他前段時間寵愛的男孩失蹤了,不過失蹤了才好,她兒子那樣子簡直不對勁。

做母親的總是對子女的變化非常敏感,洛爾坎那段時間表現得就像戀愛了,可是和誰?一個男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