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羅德爾(6) 分頭行動(2 / 2)

“如果所有兵力全交代在這裡,不留下些力量給他們去抵禦維京的劫掠,沒有他們組成的防線,一旦投降,戰火很快就會蔓延到愛爾蘭。”

威廉斯心道屁話,這些烏合之眾,他從來就不指望他們,還不如早些回去賜福士兵組成黃金樹的軍隊。

根本就是心慈手軟!

威廉斯張嘴要反駁時,被瑪莉卡打斷了,她催促抱著自己的主教:“我們得快回明奇海峽,後麵有人追來了。”

直到她說了兩遍,麥克瓦赫特納才反應過來:“對、對……回、回明奇海峽……”

掩飾般故作無事的移開視線,但他清楚地記得——

淡到接近透明的金色卷發,瀑布般披散在他的白鼬皮鬥篷上,金色的瞳仁,卷翹的睫毛,從牛奶中拎出來一樣的皮膚……這就是,女神嗎?

主教對自己產生深深的懷疑,心裡不住打顫:“我該不會真是見一個愛一個吧?”

拜托,挑個時間,彆在這時候立起來,求你了!

麥克瓦赫特納從沒有如此誠心地禱告著,畢竟上一個叫他怦然心動的男人才以性命托付了女神給自己,他就心生邪念。

“埃杜爾夫啊,埃杜爾夫,神也沒辦法救你。”

……

莫名給自己選了頂綠帽的拉達岡對此一無所知,隻決心不能讓軍隊折損在這裡。

倉皇逃竄的騎兵狠狠摔在地上,他一步步踉蹌著追著馬,呼吸到的是鮮血的膻腥味,踏過的是無數同伴的屍體。

他分不清是自己還是人群混亂的嘶吼聲:

“救命,救命啊,帶我上馬!快來人啊,救命……”

突然,他看見一個逆光而行的人,還未來得及放出呼救信號,就看見那人舉著利劍朝他刺來。

他屏著呼吸,閉眼等待著死亡,直到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才敢勉強睜開一條縫。

身邊是黑色的披風在風浪中獵獵翻動,一個紅發的男子正凝望著他,騎兵不禁微微一愣,居然因為他過度搶眼的美貌而心跳停了一拍。

看呆了的騎兵迷惑地望著他:“你……你是?”

兜帽早已被風吹落的拉達岡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緩緩問道:“你不覺得頭上很燙嗎?”

士兵局促地往上一抬眼,是裹挾著火焰襲來的巨獅的利爪,被男人用長劍在他頭頂上穩穩擋住。

他扭曲著臉,臟話差點脫口而出。

一道溫和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趕快走吧。”

“好、好的……”士兵充滿感激地朝拉達岡點點頭,連滾帶爬地從獅子的巨掌下鑽出,“謝謝,感謝您……”

紅獅費了極大的力氣,也無法撼動男人隨手撿來的長劍,但很快它就想到了另一個主意。

一個抽身回退,再調轉角度,想通過假動作其他方向發起進攻,卻被男人一一識破。

紅獅見狀也隻能悻悻地退下。

維拉德瞧著這幕,咂咂嘴,“你的戰鬥意識似乎比我們上次見麵要好了不少。”

拉達岡微笑著遙望他,“那我就當你在誇獎我了。”

開玩笑。

馬恩競技場那一個月也不是白混的,這具身體就像海綿一樣吸收著騎士們的戰技,晚上則和伊瓦爾學習家族秘藏的古老禱告。

儘管威廉斯勸他不用這麼拚,但唐諾赫早就習慣了全力以赴,史詩的顏色在千年後早已經褪去,一有機會,他是真的奔著英雄的目標而去,用黃金和月光填滿英雄的杯盞。

“不過你應該知道,你已經走不掉了吧?”維拉德淡笑道:“所以你在拖時間。”

拉達岡笑了笑,紅唇的形狀精致完美,泛著果醬般的微光,他用劍指著這個老熟人,目光冷冽,承認道:“沒錯。”

“放過他們,我們相互間還能輕鬆一點。”

“唔……如果不呢,”維拉德擺出的是很客氣的笑容,“你看,除了你,所有人都會被投進巨人的火焰鍋,像那些諾曼人一樣,成為我們長船的燃料和鑄造兵器的火焰。”

維京人最重視是三件事:榮譽、祖先的事跡,以及神兵利器。

他的長相、身體,還有曾經做過的事……他已經毫無榮譽可言,那麼至少要留下另外兩樣東西——

拉達岡麵孔上的表情更冷,“看來,我們是注定談不妥了。”

“確實呢,”維拉德感慨道:“一直如此。”

一聲轟然巨響。

所有人,包括遠方的明奇海峽,他們都能看見,萬道金光灑落在這片大地上,像有無數朵花一般的火焰在天空中震顫,黑與紅,金與銀,灼目的火光在天地間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