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羅德爾(16) 婚禮開端……(1 / 2)

唐諾赫垂著眼,任憑灌進馬車的風吹起他跳動的發絲,而對麵兩個羅馬人就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兒。

“你們打算去往英格蘭……”

唐諾赫背對著羅德爾,臉上目光冷漠卻又隱晦的深邃著,“但我得提醒您,這大概不會是個好想法。”

諾爾福轉而看向他,心情難以平複。

幾次深呼吸後,他們的大腦才堪堪接收到他說了什麼。

“你知道些什麼?”執政官小心地開口,“怎麼知道我們打算去往英格蘭。”

唐諾赫聲音輕柔,“羅馬人遠洋出海,總不是為了參觀一個破落的鄉村地界。”

兩人有些尷尬,他們確實是這樣想的。

心道莫不是前些日子的種種自倨表現被人家的探子聽去了,他們開始後悔沒有約束底下人。

執政官的臉臊得慌,剛剛才對美人誇誇其談,如今卻顯得真是丟人至極,但要是叫自負慣了的羅馬人在外麵低頭服輸,叫他們說出自家羅馬城不如外麵一個村頭的話,那還不如當麵殺了他們。

諾爾福隻好接口,問:“英格蘭……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若不是知道什麼,他不信唐諾赫會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這樣想來,不列顛群島相互間離得近,哪怕愛爾蘭積弱已久,確也能得到幾分消息。

“我了解到的不多,”唐諾赫微微抬起眼,“隻知道,一年前英格蘭城曾被北境大舉進攻過。”

諾爾福眉頭緊鎖,“我們沒收到半點風聲。”

談話間,馬車已經停了。

唐諾赫推開車門,意味深長地說:“大約是情況已經非常不容樂觀了吧。”

執政官心下有了幾分駭然,打算等禮宴結束,便去向小國王康霍巴爾或者永恒女王瑪莉卡打聽。

這下他倒是心甘情願這樣稱呼了。

等羅馬人全都下了車,腳踩上光滑的大理石板,這種不真實感才完全褪去。

布裡安家的仆人將他們送了進去,諾爾福還想打聽什麼,卻見這些侍者忽然間表情變得非常諂媚,恭恭敬敬地向裡頭椅子上的人行禮。

那座上坐著個瘦弱的老婦人,穿著華美的衣袍,裡頭用金線勾勒著花紋,折射著金屬的光澤,麵色黯淡蒼老,眼中卻充滿生機,她聽著動靜,將臉轉向了他們,或者隻是看向了唐諾赫。

“解指老嫗,”仆人恭敬地一彎腰,“可是二指大人又找唐諾赫大人?”

呂桑麵無表情,說:“怎麼如此慢?”

布裡安家都習慣了王城的人但凡找過來,那必是找他們家的長孫——出生即被盜走,五年前才回來的唐諾赫·布裡安。

仆人額角浸汗,但他們也不敢擦拭,隻維持著彎腰的動作,“路,路上有些事給耽擱了。”

“我不是說過,”呂桑沒接話茬,“時間緊急,要你們時刻注意的嗎?”

仆人心道腿長人自己身上,他們什麼身份,能攔住嗎?隻是為了那每月賞賜的恩惠露滴,還是將過責攬到自己身上,不敢犟嘴。“深感抱歉,解指大人……”

老嫗的脖子伸得筆直,鼻間“哼”一聲。

她盯著唐諾赫說:“快請跟我走吧,瑪莉卡大人找你。”

唐諾赫麵露難色地看向羅馬人。

諾爾福朝唐諾赫微一點頭,善解人意道:“你先去吧,剩下的事我們會自行去找仆人了解的。”

唐諾赫上了王城的馬車,由著“吱呀”滾動的車輪帶向千室之宮。

他的確很想待在韭菜們身邊,方便收割信仰,但除了布裡安家的賓客這層身份外,唐諾赫還是這場賓宴的主角之一。

——最重要的一個。

“瑪莉卡大人,”呂桑一改人前倨傲的神色,“王已經準備好了。”

……

瑪莉卡端坐在女王閨房中,雙眼一片漠然,不讓人看出任何情緒。

沐浴清淨之後,女奴扶她起身,拿毛巾擦乾她的身體。女孩把她的頭發梳理得亮如熔金,老婦則為她搽上原產阿斯隆草原的花草香精,兩腕、耳後、濡尖、雙唇和下|體各輕觸一抹。

每次有新韭菜到了這裡,不管是貴族、平民還是征召的勞工,總是會被千室之宮、三重城牆和受到賜福的黃金樹騎士給攝住。

接著為她獻上大筆的信仰值。

這也是除了購買黃金露滴外,從眾多貴族腰包掏出金銀財寶的方式——

民族認同感和自豪感是最奢侈的驕傲。

他們自願為王城獻上身家和稅收。

瑪莉卡伸長著天鵝頸,任由女奴向上麵撒上晶亮的粉末,這是產自盛夏群島的珍貴葉片中的結晶磨成的灰燼,在藥水中加入灰燼使其濃稠,然後靜置結晶。其過程緩慢而艱難,所需配料價格昂貴,極難尋求。

威廉斯嘖嘖稱奇,“我們算是暴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