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羅德爾(17) 凜冬將至……(2 / 2)

情人可以隻有一張臉,但妻子不行,

唐諾赫細數道:“金錢、影響力、家族聲望……庫烏拉貪婪又猖狂,阿爾斯特的版圖不小,他會期待找到具備上麵這些條件的女人。”

威廉斯暫不管他想做什麼,但隻是就這樣聽起來,施行的難度不小。

“你準備怎麼幫她?”威廉斯思索道;“金錢倒是容易解決,但影響力和聲望——說到底,他們沒有那麼信任我們,每筆來源恐怕都會被調查得清楚。”

唐諾赫說:“所以這筆錢不能由我們奉上,得找個他們信得過的人。”

對大多數人來說,少見有人能有這樣的財力去負擔如此大的宴會,它意味著絕對不容錯過的社交機會,當然,蠢貨除外。

正如每個人都能在這裡找到對自己有所幫助的人,對唐諾赫來說,也不例外。

整個宴席共有七十七道菜,琴手、台上還有一頭訓練過的會跳舞的熊,賓客們玩得很高興。

“我愛上一位美如夏日的姑娘,陽光照在她的秀發……我愛上一位豔如秋陽的佳人,落霞灑在她的發梢……我愛上一位白如冬雪的少女,月光映在她的耳鬢……”

隨著豎琴的演奏聲響起,刻著黃金樹的青銅橡木大門被一排仆人推開。

展露眼前的是通向更高處的台階,比他們來時踩過的有紋路的大理石台階還要宏偉,更陡峭,也更筆直。

他們對視一眼,心知終於可以見到神秘的王城主人,那個利用黃金樹摘得主權女神名頭的瑪莉卡。

不管是愛爾蘭人還是羅馬人,有沒有醉酒,都紛紛起身走到台階下。

隻是他們光站到台階上時就震驚了。

這是與在山腳觀望和宮殿內待著時截然不同的壯觀。

阿斯隆的伯爵驚呼一聲,呢喃道:“這就是各地最偉大的建築師為女神瑪莉卡所建的神聖之所嗎……”

他們原本對芒斯特占據了這樣多建築師而多有不滿——貴族們都需要工匠替他們修繕城堡,不知忽然怎麼的,所有工匠都一窩蜂地衝向芒斯特,好像那裡有塗了蜂蜜和丁香的羊排。

原本以為這樣耗資巨大的事情堅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篤定著馬上就要恢複原狀——於是五年過去了。

他們城堡道上的台階都破損至無人修理,最後隻能讓人用粗石草草填補上去……媽的,芒斯特那群人是在修築絕境長城嗎?

若非不斷有報訊的家書傳出來,他們都要懷疑那些工匠被騙去修陵墓最後葬進去了。

他們扶著石質護欄往下望去——

內外重重的王城城牆有著尖利的鐵城垛,笨拙結實,築城巨石采自於城後絕壁,而眾多的千室之宮均有著黃色閃耀如純金的房頂。

儀式建築給人以驚豔的同時,也為人類社會生活營造了一份靈性與敬畏。這是窮極人類想象的神跡,卻又真真實實由人類建築而成。

聲名鵲起的永恒女王……竟有著如此大的財富嗎?她到底是什麼人?

此刻阿爾斯特公國的老爺夫人們也為之屏住呼吸,“財富即榮耀,這話果然不虛。”

他們終於理解了,“難怪被稱之永恒女王……”

因永恒無法被放逐。

無人會歌頌自遠方流浪至此的異鄉人,從此對於離開這片交界地的人,隻有黃金樹腳下,才是故鄉。

彌賽拉緊張地絞著手,心裡安慰自己這是重要的婚禮,禮宴結束後自己就離開,這裡人絕對找不見自己的麻煩。

財富和權勢就像揮舞著粗|大長矛的戰神,叫她很快就因自己背信棄義的行為產生恐懼。

莫名的寂靜很快被打破。

在人們驚異的目光中,一頭銀白的野獸從黃金樹的影子裡一躍而下,這頭獅子口吐人語:“吾名瑟洛修,奉無上意誌的旨意,前來為王加冕。 ”

接著在漫天飛旋的黃金樹葉中,隨著禮樂到達最高昂的頂點,他們看見了女神的幻影——白色明亮如落雪,黃色閃耀如純金,紅色變成火焰,以至於她被誤認為是世界的空洞。

她對眾人笑了笑,無數人便想要啜吸其美麗。

貝倫同樣沉醉在這樣不甚真實的一幕裡,但他莫名有種預感——她在看自己。

瑪莉卡轉回頭,看著難掩興奮的男人,“我的王,你會得到賜福的力量,這便是我送給你的王座象征。”

宰相瑟洛修雙爪攀附在葛孚雷背後,化作銀白的影子,利爪抓出了幾條血印,巨大的重量壓在男人身上,但他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瑪莉卡與葛孚雷“深情”對視,她實際卻是在觀察著男人的眼睛。

瑪莉卡滿意地看見裡麵愈發金燦,這說明其完全放下了戒心,全盤接受了黃金樹的賜福。

威廉斯點頭讚許,“我們果然沒挑錯人,他確實適合。”

葛孚雷曾多次因愛情失意到難以入眠,而如今,朝思暮想的愛人正自己締結神聖的婚約……他本以為要為之追逐一輩子的東西忽然就被捧到自己麵前。

手緩緩爬上她的臉頰,眉眼……隨後被她抓住。

瑪莉卡朝他溫柔又俏皮地眨了眨眼,壓低聲音,道:“我們還在婚禮上呢。”

葛孚雷有種很奇妙的感覺,自己成功入侵了瑪莉卡的生活……這令他感動到險些落淚。

是啊,任誰看這都是女神的饋贈。威廉斯眯了眯眼。

隻是,這是一場陰謀。

從開始到過程,最後到結束,都是陰謀。等驅逐北境的勢力,剩下的便是政治鬥爭,不再需要一個戰爭機器,不如說,騰出一個位置給愛爾蘭至高王之後的政治聯姻才好。

唐諾赫一定會將自己的王拋棄——就連葛孚雷以為的王座象征,也不過是無上意誌的監視和束縛。

威廉斯不在乎宿主的手段,但它還有一件使命,那就是得讓瑪莉卡的孩子順利出生。

它的眼睛閃了閃。

葛孚雷跪在愛人麵前,瑪莉卡親手為他戴上赤金的王冠。

“從現在起.......”

授禮結束,男人站了起來,他朝眾人宣告——“牢記吧!站在你們麵前的是初始之王,葛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