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王城都聽說他們的女神準備建造一個偉大的奇跡,據說那東西能為所有人帶來永生不滅的死亡。
煤順著滑道下去時隆隆作響,整棟房子裡最醒目的是一個黑色的鑄鐵爐。
“不可能的,這種事怎麼可能辦到?”工匠過濾著鐵水。
“永生?”幾個匠人用力交錯著捶打鐵坯,說:“若是真有這種事,所以為什麼不在王幾次出征的時候都不賦予這種賜福呢?”
奴工在一旁加入鍛造石和黃金砂。
“誰知道呢?”
“要麼是隻有少數人,要麼……”那人往門口看了眼,在確定沒人後才繼續說:“要麼就是找人去演場戲,我估計,挑個老太婆也不一定?”
祈求永生的儀式,在老太太咽氣後,然後找個年輕美貌的小姑娘躺上去代替她。
“不會錯的,一場造勢。”
“就像以前教會做的,大家都要展露‘神跡’,但實際上那些奇跡從未發生,大多隻是圖個好名聲,然後就結束了。”
工匠將燒紅的鐵放進冷水裡,“噓,彆討論了,那跟我們又沒什麼關係。”
旁邊的人點點頭,用鉗子將一個類同錘子的東西放進冷水裡,發出火被撲滅的“嘶啦”聲。
他們在做一個柄芯。
奉二指的命令,完成後就會有人來取,接著由石匠裝上特殊的外殼,要是被人聽見就完了。
類似的討論,避著衛兵和侍女就沒停歇過,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女王到底準備做什麼,等王這次回來又會帶回什麼好東西。
雖說避著守衛,但其實就連騎士們也對女王要做的事抱有質疑。
沒人知道所謂的“永生”到底是個什麼效果,他們心想估計就和普通的賜福沒多大區彆,畢竟黃金樹賜福帶來的信仰力量已經足夠神奇,已經到頂了。
幾日後,一把石槌被送到了瑪莉卡麵前。
“這東西和我當初用的那個差不多啊,”瑪莉卡將它拿在手裡,有些驚異。
威廉斯聳聳肩,“其實就是根據你當初留下來的錘子仿造的。”
所以不管是男是女都逃不過掄大錘的命運?
在外麵無比完美的女神此時有些不合形象地嘖了一聲。
但沒辦法,二五仔也得乾活。
石槌被舉起,與耳朵平齊,瑪莉卡心裡想著手下的法環要塑造的形狀,接著將信仰之力灌輸到手中。
·
二指派人待在黃金樹的入口。
據侍女的回報,她們能聽見錘子敲擊聲穿過乾熱的空氣不斷傳到耳邊。
“賜福點設定的如何了?”雕紋的梁柱後,二指回頭對大步走來的戰士問道。
葛孚雷點點頭,他的麵孔變得更加堅毅,“沿途的城市都已經圈定好了。”
如今隻需要等待法環在黃金樹內展現,賜福點就會被激活。
“不過,它到底是不是真的?”長久的沉默過後,葛孚雷還是問道。
士兵們都在討論,隻要他們真的足夠虔誠,將一切進獻給黃金樹,就能無休止地戰鬥、生存下去。
“什麼?永生?”二指看了眼他背後的宰相瑟洛修,意味不明地笑了,“當然是真的,隻要接受指引,我們就能決定一切。”
“很快,你的軍隊就會率先品嘗到我們的碩果。”
若是平常,葛孚雷回來後便會直奔女王的寢宮,遠在北境的異地讓他倍感孤獨。
祈禱也不能使他心安下來,英勇戰士的陪伴也不能紓解他的孤獨感。
葛孚雷每次都會想,這種焦急的心情,瑪莉卡在他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也一樣,像他思念她一樣思念自己。
但或許又是不同的。
畢竟他可以用鮮血和敵人的哀嚎來紓解,但隻要每次停下手裡的戰戟,就會被那種心情衝垮。
她肯定比自己還要難捱。
葛孚雷有些心痛,又有些期待和甜蜜。
但很快指頭談起的另一件事,破壞了他的好心情,“瑪利喀斯呢?他和你們一起回來了嗎?”
“我按照你在信中說的聯係了他,他的手下打開了紅漆大門……號稱北方最強的阿爾斯特不過如此。”
葛孚雷冷哼一聲:“但就算沒有他的接應,我的戰士也會很快攻下他們的城堡。”
“也不會叫烏庫拉輕易地死在女人的床上,估計那是他夢寐以求的死亡方式吧?”
“真是便宜他了。”
葛孚雷顯然沒忘記五年前在他婚禮上大放厥詞的家夥,嘴角揚著,眼神卻輕蔑無比。
二指不置可否,阿爾斯特的軍隊一直都以高標準著名,他們可以很快組建起六萬人的軍隊,而羅德爾所集結的三四萬人的軍隊根本不會動搖其經濟基礎。
阿爾斯特的財富更是使得這支軍隊裝備精良。若是沒有瑪莉卡安插的“結義兄弟”,他們不一定能靠著熔爐騎士拿下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