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戰爭(5) 擦肩而過的父子……(2 / 2)

唐諾赫從窗台往下看,護城河映照的月亮已經快要走到中間。

霍爾姆維克堡外牆被護城河包圍,鈍鋸齒形的城牆有三十英尺高,每一角都有塔樓。但其中真正能住人的也就三層,除了仆人的房間,也就十幾間屋子。

唐諾赫簡直要痛苦麵具,“我開始討厭這些彎彎繞繞的走廊了。”

威廉斯查了查資料,十分愛莫能助。

“畢竟連護城河這樣的設計也逐漸從最初的防禦目的成為了權力的象征,而一些大型城堡則特意設計了漫長蜿蜒的入口結構以在景觀上顯得雄偉而重要。”

城堡的通行概念用最簡單的語言描述就是“具有武裝的私人住宅”,被貴族們用來控製周圍鄰近的土地,又或者作為發動襲擊和對敵防禦的基地,既是政治中心,又作軍事用途。

也就是說,雖然不需要這麼多房間,但作為行政管理的中心和權力的象征而存在,幾乎每個領主都追求過分的巨型城堡。

唐諾赫歎了口氣:“我算知道那些女人為什麼在自己城堡裡什麼事不乾,有時候還一天換幾套衣服了。”

普通人一次旅遊就夠累成死狗,而且也不一定能把每個房間、景點逛完,一條短廊有時候都比走秀的紅毯都長,更彆提那些彎繞的旋梯。

唐諾赫倒是不累,但就是覺得費時間,況且現在形勢不妙,尚且處於暴露的邊緣。

夜間的城堡就算點了壁火,整體還是相當陰暗。又因其耗費大量石料,隻是風一吹,就有種陰森而冰涼的感覺。

陪著唐諾赫左右尋找,威廉斯百無聊賴,也是得空感慨道:

“現在小孩膽子真大,我記得以前肖安經常拿鼠廚師的故事嚇唬你,期望你不要在晚上亂走。”

唐諾赫忍不住噓聲:“可惜沒嚇唬到我,反倒是你當時一直畏手畏腳攔著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成功了。”

鼠廚師的故事在小孩子裡非常流行,唐諾赫兩世的靈魂,當然不可能被一個真小孩被嚇到,但當初威廉斯處於懵懂階段,差點被嚇得半死。

剛“出廠”的幼年統不像現在這樣是個無節操吐槽役,它當真了,並且認真思考鬼怪在這個世界存在的可能性。當然,究其原因還是唐諾赫樂得看好戲並沒有戳破,以至於鼠廚師的故事成了幼年統子的畢生陰影。

那邊係統還在嘰嘰喳喳地控訴,唐諾赫卻抬頭看了眼高窗外的月亮。

他總感覺馬恩的月亮有些奇怪,比其他地方的大,顏色也偏藍,而這絕非經緯度的影響,因為上次來的時候還很正常。

隻能是伊瓦爾又從家族秘藏中取得了什麼突破。

威廉斯猶豫著說:“保險起見,還是先回去吧?”

“雖然剛冒出來的小鬼不知道是哪個貴族家的,但是看樣子地位不低,要是被封閉了出口.......”

城堡耗費大量石料,就是為了建設在扼要的設施附近,要是再晚些,他們不一定能回到旅店。

“不行,”唐諾赫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今天要是找不到伊瓦爾,下次想見隻會更難。”

“你有什麼辦法?”

唐諾赫想了一會兒,道:“果然還是應該抓個侍女才能弄清楚,找機會抓個落單的吧。”

係統並不抱期望,沒有電燈的時代人們自律得很,除非有事要辦,這時候早進入夢鄉了。

但也正如威廉斯所想,除非有人“辦事”。

當擴大了搜尋範圍,唐諾赫很輕易便找到了一間還點著燈的屋子。如同布裡安家族的利姆納赫,居住在城堡裡的不隻有領主其家人,通常還有貴族和賓客以及宮廷小醜。

聽著裡麵傳來叫人麵紅耳赤的聲音,唐諾赫無言了幾秒。

他也不知道這個和闖進女仆通鋪綁走一個人比起來,哪個更好些。

好在這動靜似乎此前就持續了好一會兒,裡麵的熱浪漸漸平息,很快變成了穿衣服和下床的窸窣聲。

“我去給您打水擦拭身體。”女人忍著疲倦和酸痛爬起來。

男人還躺在床上,懶懶地“嗯”了一聲。

女人隨手披了件衣服便消失在昏暗的走廊。

知道打水不會那麼快回來,男人正要繼續睡,卻猛然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帕德爾恩?”

唐諾赫的目光落在白膚帥小夥身上,眼中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這還是個熟人。

男人起先還些以為是幻聽,舒服地眯著眼,躺在溫暖的床上。

直到那聲音再一次響起,他才猛地睜眼,“誰?”

在床的另一邊,一道人影背對著他。

什麼時候進來的!?

小帕德爾恩本來剛有抬頭的趨勢,一下子差點被嚇萎。帕德爾恩慌亂地坐起來,不停往後退,直到背後抵到床屏。

“你想要什麼?”

正當他一臉不知所措,手卻悄悄摸向枕下的匕首時,對麵的男人回過頭。

這是一張五官輪廓分明的臉,容貌出眾……儘管不是時候,帕德爾恩開始唾棄起自己的文學素養。

用“出眾”一詞完全是對這張臉的貶低,但帕德爾恩一時間想不到其他形容。

或許“非人”一詞勉強可以?

帕德爾恩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這個人,隻因如果他見過這張臉,就一定不會忘記。

所以還要不要喊人?

帕德爾恩有些遲疑,他相信這樣美麗的男人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才會在危險的夜間時分出來遊蕩。

他突然就想起以前聽過的軼事,什麼古堡倩影、晚間豔遇……原來那些傳說是真的!城堡放久了會長夜魔,化身成完美的豔婦誘惑那些意誌堅定的守衛。

眼見這個“豔鬼”盯著自己,帕德爾恩的臉越來越紅,他磕磕巴巴地說:

“我沒和男的做過,但也可以試一試……你喜歡哪邊?”

對麵的男人露出無語的表情,神色複雜地看著帕德爾恩。

“我以為畫家會記得他畫過的每個人。”

帕德爾恩腦子略微清醒,但隨後就是滿心疑惑,我畫過?

正在這時,牆上的燭火跳了一下,火光拂過深紅色的長發。

那樣深的發色,帕德爾恩隻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一個男孩身上——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