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也才剛結束,一群無事的貴族正結伴朝著這邊的方向且走且聊,他們隻好躲進花園後麵。
不等拉達岡開口,帕德爾恩迫不及待地問:“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突然……”變成女人?
帕德爾恩微一停頓,忽然陷入自我懷疑,不知從何說起,是魔法,還是他弄錯了?要問拉達岡是不是男人,他是最清楚的不是嗎,從那胸膛的呼吸中感受到的熱意。
“那不是我,她是瑪莉卡,還有,”拉達岡半靠在樹上,“這個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女王也不行?”
“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拉達岡很平靜地說,“隻是沒想到你會追到這裡來。”
這時候還沒人格分裂的說法,但貴族自有一套陰謀論。帕德爾恩隻當是瑪莉卡用了什麼魔法,才寄生在拉達岡身上借以控製他,同時在一旁窺伺卡利亞王朝。
是那些女貴族常用的把戲了,像女王蜂一樣控製男人,而瑪莉卡顯然是其中最強壯的那一隻。
“我會放你走,但你必須發誓不會將今晚聽見的事告訴任何人。”
帶著憤怒、擔憂、想要質問等種種複雜情緒,帕德爾恩低著頭,在黑暗中沉默成了一張剪影。
“好了,回到那些貴族裡麵吧。”
拉達岡看向庭院,貴族和顯貴們在骰子池旁玩樂,又時不時從鸕鶿的魚池裡偷走金魚,幾個貴婦被她們情人狼狽的模樣笑到差點快嗆到。
於他,畫家不過是正餐前的一道甜點。
都沒想過他們還會再麵。
他對蕾娜菈是非常滿意的,不管是政治上帶來的幫助還是個人傾向。在父係社會,如果想在繼承人上擺脫葛孚雷的影響,至少他是滿意到願意讓這位女王給他生孩子。
海風吹來漁婦的歌聲,帕德爾恩看著拉達岡陰影下直挺的鼻子與嘴唇,嘴唇一起一落。他想起詩人所描述的紅唇,可下一秒又有些恍惚。
他無法理解……那張嘴裡怎麼能夠說出如此涼薄的話?
拉達岡自認沒有哪裡虧待“老情人”。更何況,仔細說來他們連情人也稱不上,好聽點是露水姻緣,難聽點就是一場交易。
“我的維納斯……”帕德爾恩的聲音像是撐不住的有些啞,“如果我現在去告訴女王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你要怎麼做?”
“她不會相信你,隻會認為那是瑪莉卡的陰謀。”
拉達岡依舊很平靜,從始至終,事態都牢牢掌握在他的預期中。人和人之間是複雜的,他們輕信又多疑,卻都對第一印象深信不疑,因此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蕾娜菈會篤信她自己的判斷。
“那我呢?”
帕德爾恩像是徹底明白了目前的狀況,像個悲痛的孩子一樣拍打著他身側蜘蛛林的蘋果樹。
拉達岡兩步上前,單手捂住了他的嘴。
熱氣噴在手上,裡頭濕漉漉的,淚水漣漣地滴在手上。
“我走不出來,早在我們相遇的那天開始,我就出不來了。”
帕德爾恩眸光飄搖,卻有一種不認命的桀驁,“你選擇她,到底是因為瑪莉卡的命令,還是你真心愛她?”
“你的問題毫無意義。”
拉達岡簡直感到了無奈,捂著他的嘴隻是歎氣。
可他每歎一下氣,帕德爾恩便要跟著笑一下,他扒開拉達岡的手,“我要知道答案。”
“你不知道我和她已經有了子嗣嗎?”而且就快是兩個孩子的爹。
“把那天的事當作意外,交易,巧合或者是我的錯誤,都隨便你。”拉達岡揉了揉眉角,“把它忘了吧,彆再來這裡。”
見帕德爾恩沒再說話,拉達岡轉身就要離開,回去他就交代人把這個小男爵送回領地。
“不行!”
帕德爾恩大吼了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把拉達岡給推倒了,聲音從牙縫裡擠出:“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猜猜,回過頭就把我送走?嗯?叫我猜對了吧,但我決不允許!”
拉達岡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撲倒在了花叢裡,濕熱的呼吸撲麵而來,肩膀被帕德爾恩死死地抓著,周圍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聲響,拉達岡不由屏住了呼吸。
腳步聲四起地聚攏般逼近。
“剛才是什麼聲音?”
幾個好熱鬨的貴族探著頭往林間望,枯枝被踩斷的聲音近到幾乎是炸響在兩人耳邊。
帕德爾恩的眼睛很亮,就像有團火焰在裡麵燃燒,他由上而下地俯視著身下的男人,充斥著快意和一種不管不顧的瘋狂。
“真奇怪,好像就是這裡。”幾人還在四處找。
拉達岡隻好一手捂著帕德爾恩的眼睛,一手摟著他的背往自己懷裡推了推。
忽然,拉達岡的思緒瞬間從幾個貴族的腳步聲跳回了帕德爾恩身上,他忍不住側過頭,目光冷厲地看向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帕德爾恩。
看著拉達岡明顯有反應,帕德爾恩很是得意地笑了。
很明顯,在這樣緊張的時刻,畫家竟還有心思在上下其手!
“你瘋了?”拉達岡心中難免有絲波動,將聲音壓得極低。
要是被人看見大晚上衣冠不整在樹林裡,就算拉達岡不在意名聲,也不希望會被拉塔恩聽見。
帕德爾恩隻感覺每次呼吸都能聞到男人身上極其特彆的冷冽香氣,熟悉又令人著迷。拉達岡穿的很少,帶著剛洗浴完的清爽,所以隻是微一用力,帕德爾恩就成功將浴袍隨手掀開,鑽進裡麵肆意撫摸著。
他的指尖描畫著腹肌的輪廓,用一種矯揉又惡狠的口吻說,“哇哦,它們變得比上次見你更堅硬了。”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或是知道自己這時候無論做什麼男人也不會反抗,帕德爾恩很輕易就掙開了他的手掌,順便在拉達岡的指尖輕輕吻了一下。
他要把男人的邪火全挑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