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話(9) —拿戶籍—……(1 / 2)

江湖夜雨[綜] 江海寄餘 4864 字 11個月前

劉三好手砸壞了不能做尚宮局女史有人覺得可惜,但她很快就被調到得寵的美人身邊去,又叫人覺得她實在走運。

像這樣的調動,太皇太後也不太關心,甚至也不怎麼能傳到她的耳朵裡,難道連宮人的調動也要她費心不成?

大明宮內設有妃嬪的寢殿,三好投桃報李將蝴蝶釵顯出來,言語之中談到幸好這蝴蝶釵是在受傷之前做好的,隻可惜日後不能為美人繼續製釵了。

美人大失所望,不過有蝴蝶釵在手,這等小事忘記也就忘記吧。

三好很快被冷落,宮人們踩高捧低自然也不將她放在眼裡,很快就把她安排著去做了一個無足輕重的活。

做女史自然要好過如今做粗活宮人,不過三好沒有落差感,因她知道眼下是越低調越好。

她來了大明宮,鐘芙自然有機會將人調走,她將人安排在茶水房裡,平日也不怎麼見人,活少刁難也少。其他宮人見她明顯是被人罩著的,自然不敢拿喬擺出什麼前輩姿態,不過說實話有鐘芙在的這幾年,李湛身邊的宮人還真沒有那種心思壞的,因為壞心眼的早被鐘芙不著痕跡地踢出去了。

說回朝堂之上,自三月李紳被貶,朝中李逢吉氣焰愈發囂張,本來除去眼中釘他該高興才是,隻是他思來想去,總覺得隻踢走李紳還不夠,他想要他的命,要他這輩子都不能翻身。

李紳聯合大半朝臣進言,請求誅殺李紳,李湛被人說得心思浮動,看著那些詔書似乎覺得他們說得也對,畢竟留這麼一個不支持他的臣子有什麼用呢,萬一人家以後得勢想要借其他親王的力推翻自己呢?

李湛猶豫不決的態度被許多人看了出來,李逢吉覺得自己還得加把勁,但也有忠心的大臣知道這一切的一切,謠言的源頭,不夠都是從李逢吉那裡流傳出來的,為的就是將李紳置於死地。

不可坐視沒有錯誤的朝臣枉死啊,翰林學士韋處厚也上表提出不可擅殺李紳。

李湛覺得韋處厚說得也對,畢竟李紳什麼壞事也沒做,貶謫也就罷了如今殺了是算怎麼回事呢?

韋處厚如今任翰林學士,翰林學士是唐中期宰相們的預備役,許多宰相都是出身翰林。翰林院就在大明宮西側,麟德殿之後,翰林們在此起草詔書,到了晚間也有人在此值守。

十五這日,正輪到韋處厚值守,到了下半夜忽然下起小雨,冷風冷雨從未曾禁閉的窗中飄進來,隻把人凍得一個趔趄。

韋處厚踱步到窗邊將窗戶打開,外間小雨細細,他抬頭仰望,天空一片漆黑,天幕上一絲星光也無,這樣的天氣這樣昏黑的夜晚難免叫人心情也跟著糟糕幾分。

想到今日朝堂上的暗流湧動,皇帝的漠不關心,韋處厚就覺得悒悒不樂。

隻是他能做的都做了,如今李紳是否會被誅殺,隻能聽天由命了。

他剛將窗戶關好回到座位,心事重重之下根本無法凝聚心神處理公務,思來想去還是準備再寫一封奏表呈於皇帝。

李紳剛研磨準備下筆,門口處就傳來一陣輕輕的篤篤聲。

是有人在敲門。

一絲疑惑漫上眉宇,韋處厚起身近前,警惕地問著是誰卻並未開門。

大門被人推開,一個麵生的宦官站在門外:“冓夜前來,還請大人見諒。”

見是個宦官,韋處厚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是皇帝要召見,他很快搖頭,若是聖人召見,怎麼回事現在這樣不緊不慢的態度,他心裡的警惕拉滿,麵上卻稱得上是溫和:“不知公公如何稱呼,在我這翰林院做什麼呢。”

甚至他還想問,無詔而出,你是怎麼進到這翰林院的。

來人嗬嗬一笑:“說來話長,大人還是先請在下進去細說吧。”

這人正是鐘芙,隻是從大明宮的東邊到了西邊,又不是出宮,對她來說還不是易如反掌,她今日借了套宦官的皮正是來“忽悠”韋處厚的。

也不能算是忽悠,韋處厚正在為奸臣攛掇皇帝誅殺李紳一事而發愁,鐘芙正是過來要助他一臂之力的。

交淺言深是大忌,更彆說上來就談朝臣處置一事,韋處厚隻當有詐,對來人的言談不為所動。

鐘芙知道他謹慎並不以為意,隻是笑笑道:“大人不信我有這樣的本事?”

韋處厚淡淡道:“韋某從不敢輕視任何一個宦官。”

鐘芙大笑:“大人是在嘲諷我呢。”

韋處厚悚然一驚,忍不住道:“既是深夜前來,何故如此張揚?”

鐘芙斂笑:“我自然有我的法子。韋相公,實不相瞞,眼下能救李紳的隻我一人,您不與我交心,那就隻能眼睜睜看著李紳客死異鄉了。韋相公再想想,在下隔日再來。”

鐘芙說完,向他拜了一拜,很快大步踏出院落。

韋處厚不意料她要走,下意識伸手,卻猛然一驚,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趴在桌案上,他抬頭看門窗,門窗緊閉,不像有人來的樣子。

他心下駭然:難不成方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不成?

韋處厚心事重重,到了白天臉色自然愈發難看同僚隻以為他是為李紳事情發愁。

他當然還是對李紳的處決百般憂思,他將連夜寫的奏表呈上去,隻是便如石沉大海,更無一點聲息。

眼看皇帝無動於衷,韋處厚心憂如焚,等他回到翰林院靜坐時,莫名想到昨晚發生的事,那人說他隔日會再來,是不是夢,隻要驗證一番不久知道了?

隔日,韋處厚與人換了值守靜靜地等著鐘芙到來。

待那日的時辰一到,外間果然傳來敲門聲。

韋處厚心下悚然,覺得此情此景當真如山野傳說中的野神狐鬼一般,叫人覺得背上發冷。

隻是他一開門,對上的是一張帶著淡淡笑意的臉,方才那種幽清的的感覺頃刻消失不見。

鐘芙進門開口見山問道:“韋相公可想好了?”

韋處厚喟然道:“公公神通廣大,韋某佩服,不知要如何營救李相公,而韋某又能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