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城郊的桃花開的正豔,傅之寅難得放了薑雪織幾天假,讓她去踏踏春。
薑雪織隨著傅之寅學了也快一月,但還是學不會他們文人那一套附庸風雅,城郊的桃花好不好看他不知道,但是城郊空地大片,倒是個騎馬的好去處,於是便騎上她的愛馬追鷹打算去郊外溜一溜。
出門前想到她家先生似乎也很少出門,便差人去傅府問他是否願意與她一同前去,原隻是隨口一問,但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
等薑雪織到了城郊之後,有騎馬轉了好幾圈,傅之寅才坐著馬車姍姍來遲,同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他的妹妹,傅家的二小姐,傅雅。
傅家長子傅之寅年少成名,才華橫溢,名滿晉陽;傅家有子,舉世無雙,誰人不知?但傅家的二小姐卻是默默無聞,很少有人提及,也鮮少有人見過。
薑雪織也是第一次見傅雅,她有點好奇,這養在深閨中的傅家二小姐的廬山真麵目,於是騎著馬往傅家馬車走去,想湊近看看。
傅雅牽著自家阿兄的手,略有些艱難的下了馬車,甫一下車,就感受到一道赤裸裸的目光盯著她看,她立馬緊張起來,一下子就抓緊了傅之寅的手,有點怯怯的看向他。
傅之寅瞥了眼薑雪織,說道:“將軍,你嚇到舍妹了。”
薑雪織沒見過膽子這麼小的女生,她自小混跡在軍營,那裡沒什麼女人,負責給將士們做飯的孫大娘是唯一的女性,她說話聲音如響雷,炒菜的鏟子一掄,連男人們都怕她兩分。
於是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下馬恭恭敬敬的給傅之寅行了個弟子禮,叫了句先生之後,轉頭向傅雅說道:
“對不住了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叫薑雪織,你叫什麼啊?”說完便扯開嘴,露出了八顆雪白牙齒,對著傅雅笑的憨厚。
“噗”傅雅對被他逗笑了,放鬆下來,向她行了個禮道:“將軍安好,臣女名喚傅雅”。
三人便走邊聊著,不多時,傅之寅就被彆人叫走清談作詩,來城郊踏青的人不少,傅之寅是名人,一下車就被不少人看見了。
於是便隻剩下傅雅與薑雪織兩人,薑雪織不耐煩文人那一套,便偏了偏頭湊到傅雅耳邊問道:“妹妹可要和我一起去騎馬?”
傅雅臉紅了紅,不好意思道:“將軍,傅雅不會騎馬。”
“那有何難?我與你同乘一騎便是。”話罷,便拉著傅雅翻身上了馬。
傅雅還沒來得急拒絕,人便已經坐在了馬上,她小臉煞白,雙手緊緊拉住韁繩,不敢動彈半分,剛想拒絕,便隻感覺到薑雪織已經驅馬奔跑起來,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
她心臟狂跳,緊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
“阿雅妹妹,睜開眼睛看看,多美啊。”薑雪織的聲音從而耳邊響起。
傅雅試探性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兩邊粉白的桃花飛快的倒退,麵容模糊的人看不清表情,遠處的山脈綿延不絕,看不到儘頭,此刻仿佛世界都在她們的腳下。
“好看嗎?”薑雪織接著問道。
傅雅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她鮮少出門,更是從未騎過馬。
母親覺得她平庸無能,不堪大用,很少讓她出門。在傅宅,她常與女紅、針線為伴,這不是她能在四四方方的內宅見得到的景象。
“將軍,真漂亮。”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忘卻了第一次騎馬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