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風燁聞言歎了口氣:“不是的,他們沒做什麼,日常罷了。”他說的沒錯,這樣確實是日常,白景夜總會看見對方莫名其妙的不開心,上一秒看起來還很開心下一秒眼神卻落寞了,但對方卻也還堅持地露出笑容,毫無破綻,他卻看得出黎風燁的掙紮。
你看,他又笑了。
白景夜看著對方說完這話又不好意思似的撓撓頭乾笑兩聲說了類似過會就好了的話,還說自己已經和自家父母打了招呼今晚在白景夜家過夜,畢竟這樣狀態不好回去,雖然家人也看不出來。
啊?過夜?
黎風燁無奈地看了一眼他,說道:“放下你那奇怪的想法,朋友的普通過夜。”雖然說白景夜也沒有多想什麼,但雙方也已經到懂那些的年紀了,聽對方這樣說自己不禁耳朵也有些熱,連忙否認。
他們邊散步邊走到了一家酒館,因為兩人達成共識說要一起喝一杯。
黎風燁的家教嚴基本沒碰過酒,而白景夜酒精過敏也不會喝太多,所以就算黎風燁喝醉了也有人帶他回去。
酒館和酒吧不一樣,酒館相對安靜很多,正巧兩人都不是喜歡熱鬨的人,兩人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點了度數低的啤酒。館內燈光較暗,外麵投射的點點光亮,讓白景夜看著對方有些出神,對麵的這個人在燈光的襯托下像是鍍了一層金光,喝酒時揚起的下顎線輪廓線條流暢美觀,立體精致的五官和拉下毛領露出的一小節白皙脖子,那人今天穿的是黑色的外套,然而黑色更顯白,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握著酒杯,在他看來簡直是個藝術品。
等一下,他一整杯灌下去的?!
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連灌了兩杯了,白景夜愣愣地看著對方,說:“這樣灌對胃不好,你真的…可以?”而且這樣灌真的很容易醉啊!黎風燁一臉疑惑看著人順便吃了點手邊的小吃:“我可以啊,我胃挺好的。”
很好,看來對方很有自信,殊不知其實黎風燁以為他單指的是自己的胃好不好,而白景夜以為對方在說自己酒量很好。
不知是否因為喝酒能暫時忘記難過的原因,黎風燁開始話多了起來,說自己在人類感情的奔波中漸漸地模糊了所謂的“愛”和“感情”,還自嘲地說:“一開始就知道結局的,又一次一次地對自己說,萬一呢。”還說:“說起離彆我想起來遊戲裡有一句話,‘楓葉紅時總多離彆’和我的名字裡的‘風燁’是同音的,結合我以前的階段性陪伴,不會是什麼詛咒吧,當然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或許是開玩笑的語氣,但白景夜聽了卻有些心疼,好似心口上被劃了一刀,可是定眼看卻沒有傷痕。
其實黎風燁知道,人的相遇就是為了離彆,隻是他會不甘心罷了,自小開始他對人的情緒感知就尤為強烈的,會比彆的小朋友多想,會比彆的同齡人成熟且矛盾。
他聽到對麵傳來含雜著彆的不明情緒的那個熟悉的聲音:“我覺得很遺憾。”他疑惑地抬眸看著眼前這個眼裡有心疼情緒的人。
他在心疼…誰呢?
然後他聽見對方說:“我很遺憾,沒能早點認識你,出現在你的過去陪著你,抱歉我不會安慰人。”黎風燁有些發愣,也許是醉了吧反應有些慢:“嗯?現在也不遲啊,反正就連你,也遲早會走的,我有好好珍惜。”白景夜搖搖頭認真地否認道:“我不會走,我會一直在的。”說完前麵的這個男人突然笑了,笑的很好看,卻有一絲無奈,語調還算平穩:“景夜,所有人一開始都是這樣說的,我聽過很多遍,但是他們啊,一個也沒留下,我就當作是他們向更幸福的方向前進了,就當作是我本來就不好。”就當作他的所有付出換來的隻有傷罷了。
像遍體鱗傷蜷縮在自己世界為了保護自己而露出尖牙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