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職 北方的冬夜很暗,近日陰雲密布,……(2 / 2)

喪屍螞蟻 YuanShuyi 4519 字 11個月前

一道細弱的聲音打破沉默:“您的咖啡,請慢用。”前台的女孩端上梁臣的咖啡,識時務地馬上離開,梁臣點頭道謝,卻一口沒喝。

他突然低頭輕笑一聲,而後將手伸進大衣。劉文高嘴角微微一抽,緊盯著梁臣,手緩緩朝腰間移動。梁臣向來以行事果決,雷厲風行聞名,任務無一失手,雖然從未戕害無辜,可誰就能說自己不會是先例呢。

更何況他精神受過刺激,該不會性情大變,以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梁臣從容地拿出證件夾,放在兩人之間。

劉文高舒了口氣,他升起的嘴角落下,另一邊嘴角接替上揚:“我說,你兩年前受傷之後就該主動離職,私自離隊參加派對,酒後失態搞出花邊新聞,”看到梁臣皺眉,他略有得意,“被一個外國女探員甩了,竟然還患上創傷後應激障礙。”

他語氣輕浮,心中有一股報仇的快意:“我們部門的高嶺之花,不近女色的梁探員,竟然也有為情所傷的一天。”

他想起在開羅調查時處處被梁臣壓一頭的事,更加暢快,什麼天之驕子,什麼王牌調查員,如今還不是他的一個下屬,“情場失意職場也失意,要不是那件事,升職的也不會是我。”

他還沒說夠,非要狠戳彆人的傷口:“那位FBI,孟夏雨……”

胡萬倒吸一口涼氣,緊張地看向梁臣。

梁臣麵不改色地打斷他:“劉探員高升,想必感情也順利。陳靜探員曾在我養病時探望,還未向她道謝,還請劉探員替我向她問好。”

劉文高臉色一變,狠狠瞪了梁臣一眼,將桌上的文件和電腦塞進公文包,起身離開。

梁臣俯首以彆。

胡萬大致知道這位陳靜探員,兩年前的意外前,她曾經追求過梁臣,過程轟轟烈烈,逼得梁臣一度躲到胡萬工作的派出所,結果她竟然追了過來,雖然梁臣一直拒絕,陳靜卻持著反正都單身自己憑什麼不能追的觀點不肯放棄。

有次陳靜追到派出所時,劉文高跟在她身後,借口說是助理的本分,局中人入迷,胡萬作為旁人卻一眼看出劉文高對陳靜的心思。

兩年前梁臣受傷後傳出一些大尺度的緋聞,胡萬不知真假,但原先梁臣的追求者們都有所收斂,陳靜雖停下了追求,在梁臣養病時也多次探望。

梁臣傷好後曾和胡萬一同上門道謝,兩人一起不止是為了避嫌,還因為胡萬實在擔心梁臣,不想他單獨行動。當時FBI的死亡名單剛剛公布,孟夏雨的死訊傳到國內,梁臣的精神狀態十分不好。

說實話,他看到梁臣那副樣子,幾乎都要相信了那些添油加醋的傳聞,隻是無論他怎麼問,有關孟夏雨的事梁臣都閉口不談,他隻好作罷。

方才,劉文高要拿孟夏雨做文章,梁臣立刻搬出陳靜堵他的嘴,看來前者在感情上不儘人意,後者也仍未被時間治愈。

胡萬看著梁臣,眼中不無擔憂,梁臣卻泰然自若,品嘗過咖啡,打開電腦開始辦公。

胡萬斟酌一番,開口問:“停職期間調查的各個環節都會受阻,你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休息了,要不先調查放一放,停職結束後再接上?”

梁臣搖頭:“有其他手段可以彌補停職的不便,不影響調查。”

胡萬兩手交叉撐在桌上,勸道:“我小姨,就是你爸媽那邊,希望你去歐洲住一段時間,他們很想你,也很擔心你。”

梁臣停頓幾秒,看著電腦說:“等事情辦完,我會去陪他們。”

胡萬咬了咬嘴唇,最終下定決心,說:“好,那就接著查,我以後會注意邊界,有什麼需要還是叫表哥,能幫我肯定幫。我跟我爸媽說過了,今年過年在M市跟你一塊兒過,他們飛去歐洲找小姨過年。”

他說完,十分豪邁地端起咖啡灌了一大口,結果被苦得齜牙咧嘴。

梁臣眼神柔軟了些,低聲道:“多謝。”

胡萬擺了擺手:“我今天沒什麼事,先回去把行李搬你家。”他嘿嘿一笑:“今年不用在隊裡過年,也算是因禍得福。走了,梁臣。”

“鑰匙。”

“我這記性,不過不給也沒事,我是乾什麼的,還撬不開門嗎?走了走了。”他拿走鑰匙,又將自己杯中剩下咖啡一飲而儘,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出門時前台女孩向他要走了通行證,他不是咖啡館的會員,受人之邀進入時必須在前台領通行證,出門時返還。

胡萬一出門,咖啡館裡隻剩下前台和梁臣這一個客人。前台女孩解下圍裙,大咧咧地走到梁臣桌前,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她將收款碼伸到梁臣麵前,一開口已不是原來細弱的嗓音,而是帶著川渝口音的響亮和自信:“鑒於你的工作變故,我對你的經濟能力持保留態度,所以這次,先付尾款,再交情報。”

梁臣坦然接受。

查詢過餘額的女孩十分滿意,她戴上一副黑色塑料框的眼鏡,拿出自己的電腦,一連打開十幾個頁麵,清了清嗓子,說:“現在,就讓我石大記者,給你帶來三十年來最恐怖連環殺人案的精彩彙報。”

石小小,中國秘密事務調查所情報部門的初級探員。年紀不大,資曆不淺,她未成年時就被招入組織,到現在也有五年,卻一直沒有晉升。

為了這個問題,石小小曾把上級辦公室的門拍得梆梆響,她上級的上級在裡麵對上級訓話,語重心長:石小小太八卦,一旦被策反,組織相當於裸奔。

於是石小小五年沒有升職,但加薪從來沒少過。組織為了彌補,對她接私活的事常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此一來,倒給了梁臣方便。

他要的情報被官方層層封鎖,縱使他能力出眾,也難免力不從心。他犯難的時候,石小小受他的追求者委托,來搜查有關他感情的情報,包括他的豔聞是否為真,那位外國女探員是否確有其人,以及,他在開羅受傷後,身上多出一個不符合他生活作風的物件,一個帶著小水晶吊墜的項鏈,是否是某個女人留給他的信物。

本來這些事梁臣一向不會在意,但也不會輕易透露,不過石小小的情報能力確能一用,於是就放任了她的側聽旁擊。

石小小打開一張統計圖,乾勁十足地開講:“我按照你給的線索,以兩年前你受傷的節點作為起始點,到兩個月前為止,調查了全球各地有記錄的故意傷害和故意殺人的案子,先對作案工具進行分類,再追查嫌疑人和受害者的後續情況,最後篩選出七千三百多份案例。”

“第一例案子就發生在開羅金字塔屠殺案後的第三天,然後全球案件的數量逐月遞增。”

她調出一些現場和物證的圖片,受害者的傷口血肉模糊,邊緣參差不齊,“你猜這些傷口是由什麼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