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稻草 醒來時,他已經穿好了衣服,……(1 / 2)

十二玫瑰 染染秋月 3109 字 11個月前

醒來時,他已經穿好了衣服,眼神憂鬱地看著我。

窗簾拉開,陽光照射在我傷痕斑駁的皮膚上,我撫摸手背的紅腫,我感到明顯的疼痛,我看到他正衣冠整潔,而我的衣衫淩亂,雙腿控製不住地顫抖著。

我難過地發現,昨夜的玫瑰花海,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終究幻境留不住。

“畢業之後,你是第一個說我的畫好看的人。”

男人打量著我。昨晚未曾有過的羞恥感如今卻頃刻泉湧而出,我不由得轉過身去,不看他哀怨的眼睛。

“你叫什麼名字?”

“章程。”

“章程嗎?”他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有問題嗎?”

“你餓了吧?我先去給你買點早餐。”說罷,轉身出門。

真是虛偽。睡都睡完了,現在把我弄成這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哪還有什麼心情吃早餐。

昨天晚上,我怎麼就輕易地把自己給了他呢?怎麼就這樣把自己給了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

我艱難地起身,撿起地上的襯衫,穿上褲子,又向沙發走去,想拿我放在裡風衣的手機。

可身上的傷痛本就讓我寸步難行,疏忽之間,我又不小心被地上散落的調色盤絆倒,整個人摔倒在一攤畫布上,額頭也重重地磕在一旁的雕塑人頭上。

鈍痛從頭部一點點蔓延,牽動著我疲憊不看的身體,我真是再沒有一點站起來的力氣。

這個時候,我聽到我風衣兜裡的手機響起執著的鈴聲。

一遍遍無人接聽,又一遍遍響起。我努力起身,掙紮著、最後幾近是爬到了手機旁邊。

電話那頭,張書文怒罵:“章程!你又去哪鬼混了?下午有手術你不知道嗎?你到底還想不想好好乾了?”

張書文是我在醫院最好的朋友,我和他同一所高中,又一同在北醫畢業,時至今日,也隻有他還願意管管我,擔心著我未卜的前途和即將被我親手毀掉的職業生涯。

我這才猛然想起,今天下午我有一場重要的手術要做。

我忘了我是怎麼拖著癱軟的肉身走出這間畫家的公寓,走到街上,又是怎樣搭上了一輛出租車(我的車被我停在酒吧門口,酒吧距離男人的家裡其實有著至少40分鐘的路程,一點也不近),狼狽不堪地趕到醫院。隻是我想,我出現在張書文麵前的時候,一定衣衫不整,昨晚的酒氣還沒有消散,手是紅腫的,嘴角撕裂,額頭還有剛剛留下的新傷。

他顯然也被我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你沒事吧,跟人打架了?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沒事,昨天晚上喝多了酒,摔倒了,不小心擦傷的。”

我慶幸當時是在冬天,慶幸長袖長褲的遮擋讓他看不到我身上淤青紅紫的性痕。

但還沒等我清醒過來,就感受到我左頰火辣的疼痛。張書文一拳把我打到在地:

“章程?你到底想乾什麼?你到底想乾什麼我問問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手術要做?你喝了這麼多酒,還把自己的右手弄成這副德性?你不想在醫院乾了是不是?你知道手對我們眼科醫生有多重要嗎?你知道主任對你已經有多麼不滿了嗎!”

張書文的聲音歇斯底裡,到最後竟然哭泣起來。

看他這樣難過,我的心裡也不是滋味。我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誰還會這樣關心我,誰還會記得一年前的我也曾經是一個積極上進、醫術精湛的有為青年。

除了他,誰還會為我的墮落心痛呢?

除了他,誰又會相信我的心裡還有一絲不被酒精麻痹的清明與光亮呢?

或許,隻剩下魔鬼了吧。

我的眼角變得濕潤,聲音哽咽:“對不起啊,書文,下午的手術,可能要麻煩你幫我上了。”

“是啊,我巴不得你讓我來做,我做的越多,我晉升的就越快,你對我來說就越沒有競爭力越沒有威脅是吧!我就盼著你被醫院辭退,我就盼著你最後死在酒吧……我真是不想管你,真tm的不想管你了……”他說著說著,埋頭在我肩上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