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能,一定能。”
“乾嘛送我玫瑰?”
他沒等我同意,就倚在我的肩頭:“給你賠罪的。”
我沉默了片刻,還是覺得應該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個雕像對你那麼重要。”
“沒關係,沒有你重要。”
“是你的前任?白月光?你追求我,是因為我和他長得很像?”
聽到這話,王堯神色變了,表情又開始變得激動,讓我真擔心他下一秒就要破口大罵。
但他卻一直死死咬住嘴唇,然後很久之後,才點了點頭。
“你不是說你隻追求過我嗎?你騙我?還是,他追的你?”
我語氣挑逗,並不十分認真。其實就算真的那麼俗套,就算他就是把我當作了替身,又能怎樣呢?我要的也不是他的真心,隻是他的玫瑰而已。
比如,三支,就是一個剛剛好的數字。
“是……你介意嗎?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你介意的話……”
他卻麵色凝重,好像把這當成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我當然不會說其實我不在意他到底愛不愛我,我隻是拿漂亮話掩飾到:“沒關係啊,誰沒有過往呢?可人不都是要向前看的嗎?”
他看著我,眼神還是那樣的幽怨複雜。
“向前看,向前看!和好啦和好啦,不要生氣啦!”
懷中的俞白拍著小手,開心極了。
“好,和好了,你們吃飯了嗎?”
我笑著問俞白,覺得這個孩子簡直把我的心都甜化了。
“吃啦吃啦,我吃啦!王老師沒吃呐,他說他要等章程哥哥!”
我看了看王堯:“那,吃飯吧?”
“好,吃飯。”
那天晚上,俞白非要我和王堯一起抱著他才願意睡覺。於是他躺在中間,我和王堯一左一右,哄著他進入夢鄉。
那一刻,我真感覺我們就是平平實實的一家三口。
“對了,我爸有沒有找你?”
等俞白睡熟後,王堯問道。
“嗯嗯。”
“他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我想了想,答道:“他說讓我保護好自己,讓我不要被你傷害。”
王堯笑了:“說彆的了嗎?”
我有些心虛地回答道:“沒。”
他卻並沒懷疑:“我向你保證,再也不會弄傷你了。彆相信他,彆離開我,好嗎?”
“嗯嗯。”
“睡吧。”
“嗯嗯。”
我想睡,卻遲遲睡不著,閉上眼就想到玫瑰,就想到魔鬼,就想到王院長,然後就想到了我的爸爸。
“王堯,你睡了嗎?”
沒有回答。
應該是睡了吧。
於是我翻過身,開始數羊,期盼著自己也能早點睡著。
“沒。”
幾分鐘後,他才答道。
那一秒,聽到他回答的那一秒,我覺得很安心、很幸福。
自從和魔鬼交易以來,我失眠過無數個黑夜,每次夜不能寐的時候,真的很想和一個人說說話,聊聊天。
可使每次回答我的,從來都隻是空蕩蕩的屋子裡的落寞的水滴聲。
“你為什麼要和你的父母鬨得那麼不開心啊。”
“他們不懂我。”
“我好羨慕你,還有父母在身邊。我媽媽生了病,我爸爸也很早就去世了。”
我不等他回應,就繼續往下說道:“我小時候,我爸爸對我和我媽媽都特彆好,特彆愛我們。然後突然有一天,不知道他是著了什麼魔,就不要我們了,說他要去雲遊四方,接著幾年之後就進了監獄,出獄後,沒過多久就生病去世了。”
“我好想他,真的。我媽媽和我身邊所有親人都很恨他,說他在離家的那幾年不僅和小三糾纏不清,還好吃懶做,最後實在沒錢了,搶了人錢包,和人打了起來,才進的監獄。可是他死之前,我還是背著媽媽去醫院看他了,我好多年沒見他,見到他的時候,我還是覺得他就是小時候的那個樣子,還是像小時候那樣的愛我,愛我和媽媽……”
我說著說著,流下淚來。
“你知道嗎,我爸爸就喜歡叫我章章,那天你一叫我章章,我就想到我爸爸的樣子……”
王堯一直沒有回答,但是他將我的臉轉過去,麵向著他,然後隔著熟睡的俞白,深深地吻上我的嘴唇。
那一吻如同漫漫銀河傾瀉在我顫抖的心房。
“章章,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他的眼中,好像也閃爍著點點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