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之國末夏夜晚的明月孤懸夜幕之上,晚風拂過蓬勃自由生長的一草一木,裹夾著陣陣甜膩膩的玫瑰香。
詩織將自己隻有一隻寬大袖子的外套向上拽了些,俯下身去,把沾著溫熱鮮血的手伸進腳邊的溫泉,輕輕地左右拂動,手上沾著的黏膩液體慢慢蔓延在青綠色的溫泉中,勾勒出詭異嬌豔的花。
這次的工作很簡單,暗殺。
詩織在岩隱並沒有上完學,在七月身邊也沒怎麼坐下來安靜讀過書,一般的時間詩織都被流星揍得爬不起來,以至於現在的詩織認字有些吃力。不過長久接觸下來,讀懂暗殺委托相關的任務還是沒什麼障礙的。隻不過往往會多殺幾個,詩織作為一個常年單獨行動的忍者,最佳的保命要義就是絕對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詩織深吸一口氣,把手從溫泉水中抽離出來。剛剛已經用短刀一個一個的刺進心臟確認死亡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刻離開這裡。據詩織拿到的消息,岩隱的部分精銳忍者在川之國的邊界線有長達近一個月的A級任務,如果不小心撞到被認出來,那可是個大麻煩。
話說這次暗殺的好像是什麼主和派的什麼大人物,詩織把還未乾透的手隨意在衣擺抹了抹,在毗鄰風之國和雨之國好像也頗有威望,不過對於詩織而言,目標是誰根本不重要,隻要這個叫白鳥的男人的腦袋很值錢,就可以下手。
詩織甩了甩手中的短劍,插回腰間的刀鞘,一步一步地從溫泉屋的大門走出去,身影消失在彌漫著玫瑰香的小巷中。
——
“來晚一步。”
頭戴岩隱護額的高大男人用手指沾了沾溫泉屋前台桌麵上的血,暗紅色的液體甚至還沒有開始凝固。前台小姐仰頭坐在桌後的椅子上,脖子上可怖的刀傷默默訴說著這位前台小姐的死因。
“隊長,”另一個帶著岩隱護額的短發女忍者緊擰眉心,搖了搖頭,“店裡沒有一個活口。”
“陽太呢?”
“陽太他還年輕,”另一個矮個子男人開口,指了指店門口的方向,“他說留在這裡想吐。”
“我們去追凶手,告訴陽太,他今天任務已經完成了,先回去吧。”
——
詩織捏著藏匿行蹤的結界術,在溫泉屋房頂目送四個人向詩織預設好的方向追去。
少女努努嘴,在確保那四個岩隱已經遠去短時間不會回來之後,從房頂跳下來,向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你是誰?”
在詩織已經離開溫泉屋約莫一刻鐘的路程後,一個麵色發白的紅發男孩站在街道上,鼓足很大勇氣一般向詩織開口。
詩織在男孩身側停下腳步,在寬敞又昏暗的川之國街道上和這個帶著岩隱護額的男孩無言相對。
他看上去應該十歲左右,臉蛋寫滿了青澀和稚嫩,微微側身的姿勢也是充滿了防備,好像在提防什麼。
詩織對於自己清理血跡的能力還是很自信的,憑借自己的速度,應該也不是剛才那波人又追回來了。
“路過的,有什麼事?”詩織抬眉回應道,儘管對麵是個十歲左右的毛頭小鬼,有必要的話詩織也不會手下留情。
“我,”男孩在聽到詩織的回複後輕輕鬆了口氣,但仍舊揚著臉,“我沒事了,你過去吧!”
詩織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說回來最近一直都會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小鬼攔路,木葉那個小鬼叫什……
空氣中突然傳出滋滋地輕微異響,詩織想都沒想就一個箭步衝上去環住那個受驚的男孩,順力滾到了牆角。
“嘭——”
街道一邊的某家店鋪在夜晚突然炸開了,慘白的光在短短一瞬照亮了整個夜空,連帶著周遭幾家店鋪全部被突如其來的烈焰吞噬。
“你沒事吧?”詩織揉著撞得生疼的右臂,從地上坐起來,晃了晃頭,試圖把強烈的耳鳴從腦袋裡晃出去。詩織扭頭看過去,兩個人剛剛的位置上大小不一的石塊和瓦礫還在輕輕晃動著。
“咳咳……”男孩雖然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但強烈的衝擊和爆炸聲引起了他很大的不適,原本就發白的臉更白了,咳了兩聲後直接扭過頭吐了出來。
保不準是岩隱的A級任務,詩織難免不這麼想,沒想到防了又防還是一腳走進了這不該來的地方。詩織半跪在地上,腦袋裡還有爆炸的餘波,耳鳴也沒有完全消失,本來想趁著現在趕緊離開這危險的地方,但是又扭頭把自己的隨身的小水壺拿出來遞給這個男孩,男孩皺著臉,感謝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就又乾嘔了起來。
“放開陽太!”一個矮個子男人出現在詩織和男孩身後約莫二十米左右的位置上,衝詩織大喊。
詩織深吸一口氣,來了。
就不該多管閒事。
見詩織沒有動,高大男人果斷結印,一根根岩石地刺從磚石地麵刺出,眨眼間直逼詩織身後。
“通靈術!”
一陣白煙散去,原地已經沒有兩個人的影子了。
“隊長,我們快追,陽太他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可得罪不起那樣的名門。”矮個子男人焦急地衝被稱作隊長的高大男人喊著。
身側街道的烈焰無聲的嘶吼著,熟睡中的居民也完全從睡夢中驚醒,尖叫聲和呼喊聲此起彼伏的響起,被稱作隊長的男人被火焰照映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小琴你留下照顧傷者,咱們倆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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