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時候,繪梨呆呆站在更衣櫃前了好一會兒。身邊的人三三兩兩的結伴離開,隨著時間的流逝,學校裡從喧鬨轉為寂靜,繪梨揉了揉太陽穴,收拾好東西。
她並沒有出學校,而是如同許多女生的目標一致的前往了某個地點——學校的網球部。
等到了網球部的時候,繪梨不由得感歎自己的先見之明,畢竟這個地方以往可是學校的熱門景點。
她推開門,對著已經在做收尾行動的部員們打了個招呼,坐在最裡麵的凳子的擁有著鳶尾紫發的少年聽見她的聲音,抬起頭,笑盈盈地說:“繪梨,你來了。”
繪梨朝對方點了點頭,她和網球部其他人不過是點頭之交,因而隻是禮節性地打了下招呼就坐到了紫發少年的旁邊,“精市,你快好了嗎?”繪梨坐在幸村精市的旁邊,輕易感覺到少年運動結束後,身體散發出的熱氣,即使是已經洗浴過的身體,也仍舊能感受到他因為運動而鼓動的血管。
“結束了。”他穿好鞋,習以為常地從繪梨手中接過背包,而繪梨也同樣順順當當地將背包交到了對方手上。幸村一手扶著背在背上的網球包,另一隻手提著繪梨的書包,朝真田點了點頭,對部員說“那我先走了”。
朝氣蓬勃的少年們在一下午的訓練中早就精疲力儘了,稀稀拉拉地向幸村道了彆。
網球部的練習向來都結束的比較晚,昏黃的太陽半遮半掩地落在西邊,綽約的樹影斑駁的落在了幸村的臉頰上,繪梨抬起頭,她已經見慣了少年的臉蛋,卻每一次都為上帝所捏造出的這張臉龐而感覺到驚歎。
相比起來她的臉蛋就是邊角料嘛。
她沒注意到幸村已經停下了了腳步,身高腿長的少年一直都很遷就她的步伐,繪梨腿當然不算短,但那是相比她的身高,而不可忽視的是,幸村有一米七五,這個身高在日本的人群中,已經足夠惹眼了,他比繪梨足足高了十五厘米。
“想什麼呢?”幸村問她。
繪梨從美貌的眩暈中脫離出來,笑著朝幸村說:“一會吃什麼呢?我可是拿出了自己的零花錢請你吃飯,要好好想一想哦,畢竟這可是我犧牲未來一個月的飯錢得來的。”
“我去合宿前你已經告訴過我了。”幸村輕笑著說,“早都想好了。”
至於繪梨說的飯錢,他中午的時候完全可以幫繪梨帶飯。
神奈川的電車上在高峰期理所當然的沒有位置,幸村身材高挑,輕易地攀住了扶手,而繪梨則是拽著幸村的衣角,在電車的波動中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精市,作業寫完了嗎,今天的作業有點難唉。”
繪梨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幸村搭話。
“嗯。”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學生,除了對某一門課程非常棘手,“回去借你看一看。”
兩個人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幸村怎麼會不知道繪梨的想法呢。
繪梨捂嘴嘴偷笑,好像占了什麼便宜似的。
她挑的飯店離學校不算太遠,坐了兩站路就到了,一下電車,到了空曠的地方,繪梨如同解放似的深深吸了兩口新鮮的空氣。
“有這麼誇張嗎?”
幸村笑著說,不緊不慢地同繪梨往外走,話是這麼說,可是在幸村看來,這個樣子的繪梨實在是可愛極了,以至於他不明白為什麼繪梨時常說她樣貌普通這件事情。在他看來,繪梨是學校裡頂頂漂亮的女孩子,她奶油一樣的皮膚被日落的光暈映照的暖洋洋的,看起來格外的可口,幸村對甜食沒有那麼熱衷,可是對著繪梨,卻忍不住屏住呼吸,他的喉結輕微的動了一下,並感覺到了從胃中傳來的饑餓。
也許是下午的運動消耗沒有及時得到補充的緣故,幸村心想。
懷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念頭,幸村並著繪梨的腳步進入到了一家裝修漂亮的日料店,繪梨向老板報了預訂好的號碼,被服務員引著到達了對應的桌前。
幸村皺著眉,好看的臉上浮現了一層幾不可見的陰翳——桌前已經坐了一個男生。
他意識到了這頓來自繪梨的邀請的聚會並不隻有他和繪梨兩個人,不妙的預感浮現在心頭。
果不其然,下一刻繪梨坐到了那個男生的旁邊,這是一個四人製的餐桌,顯而易見,幸村必須要坐在繪梨的對麵,清楚地看著繪梨和那位相貌平平的男生並坐著。
他不算太熱情地笑了笑。
當然,這僅僅是他自己認為的,對麵的那個男生可不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