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位女同學炯炯的目光下,真田從自己對幸村的臆測中跑了出來。
他意識到自己不能繼續下去了,他完全就沒有什麼接受采訪的才能,他除了緘默不言就是虛假的矢口否認,要不然就是說真話。
為了逃避接下來新聞部刁鑽的采訪,真田公事公辦地開口:“我這邊訓練要開始了,如果采訪完的話,我就去訓練了。”
是問詢的意思,但是語氣確實陳述。
說完,他朝兩個人點了點頭,“幸村在場內,你們直接去那裡就行了。”
目送真田從會議室裡離開,倉木收起攝影機,跑到鶴鳥旁邊,看鶴鳥剛才一直寫寫畫畫的小本子。
她忍不住感歎:“真田同學雖然平時嚴肅的要命,但是某種程度上,想說的話好像又是直接就在臉上寫著。”
鶴鳥點頭讚同,她收起本子,其實剛才真田真的沒有回答什麼,但是一切儘在不言中嘛。
“幸村同學是在哪裡呢?”
倉木往外麵瞅了瞅,“剛過來的時候看見了,出去問一問就行了。”
“那就出去看看吧。”
倉木見外麵看起來很熱鬨的樣子,想起來就問鶴鳥:“對了,這節課你們班是不是體育課啊?”
“是啊。”
“嘿嘿,這節課你們班好像是網球來著,唉,你看就在那裡,是你們班的,幸村同學就在那兒。”
倉木指著不遠處,鶴鳥看過去,看見了站在網球場上的幸村,他們班裡的同學零零散散地站在賽場的周圍。
她的瞳孔緊縮,看見了站在旁邊的那個女生——她的頭發已經比上個學期剛來立海大的時候長了很多,棕色的頭發被高高的紮了起來,往常有些冷冰冰的眼神,在幸村旁邊,好像是被太陽曬化了一樣,流淌著金色波瀾的笑意。
倉木拉著在原地發呆的鶴鳥上前去湊熱鬨,隨便扒拉了一個圍觀的同學問:“這是怎麼了?現在是在做什麼?”
“哦,這一節是網球體驗課啦,體育老師說這節課是讓我們和網球部的同學一起,結果幸村同學很熱情,就說和小泉一起,現在就是男女混合雙打了。”
鶴鳥愣愣的,熱情……這個詞和幸村,應該是沒什麼關係的吧。
她的手不自覺地緊緊地捏著那根筆,直直看著場內,幸村和繪梨對麵的是柳和班級裡的另一個女生,這場比賽真的是純粹娛樂性質的。
第一個球是交給繪梨發的,鶴鳥在旁邊看著,她的印象中繪梨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運動的才能,上學期的體育課裡繪梨體測都是半死不活的,但是一個暑假過去,她的手臂,已經隱約可見一層薄薄的肌肉,不是很明顯,但是能看出運動的痕跡。
她看見周圍的男同學,不僅僅是在看著幸村,還有把自己的臉完完整整的露出來的繪梨,她對著幸村明媚的微笑,旁的人看了還以為是在對自己笑一樣。
繪梨將球在地上談了加下,鶴鳥從南湘南小學就一直沉默地注視著幸村,她喜歡幸村喜歡的那麼早,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膝蓋彎曲的弧度,那肩膀抬起來的慣性動作,好像是從幸村身上複刻的一樣。
球發出去,繪梨技術再不濟,也是讓幸村手把手交了兩月左右,對付對麵純粹的門外漢還是相當容易的。
一股冰冷的寒意讓鶴鳥下意識地握了握手,骨節僵硬。
鶴鳥,冷靜一些。
至少那個女生直到現在為止,沒有做出任何想要曝光你所做的那些事情的打算,而你現在也做得很好,想要針對她的人,都被你牢牢地攔在紅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