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恰好是兩周一輪的換座位的時間，季初弦選座位時提前留心觀察過，特意將座位選在了江沅身後的位置。

晚自習的最後一節課，大部分同學幾乎都早已完成作業，這其中有一小部分的人處在無所事事的狀態。

江沅便是其中之一。

季初弦特意趕作業速度飛快，為得便是給這節晚自習留時間。

季初弦沒那個膽子直截了當的問江沅，畢竟這樣會很冒昧。

於是她趁著最後一節晚自習沒有老師值班的那會兒，主動出擊，隨意捏造了不相乾的話題和江沅聊起天來。

一開始是天南海北的聊，後來經過季初弦的幾次誘導，成功將話題帶向了她預料之中的——

關於感情，關於宋清規的話題。

江沅最開始問她：“你喜歡宋清規的什麼？”

“臉？宋清規很帥啊，反正一開始我是因為他長得太好看了才讓李鶴去要了微信的。”

季初弦一邊答，一邊也在問自己，她到底喜歡宋清規什麼。

“一見鐘情啊？”江沅“嘖”了兩聲，“上頭容易下頭也快噢。”

“怎麼會！”季初弦不樂意反駁，“宋清規人很好，很幽默很有趣，會說話，還很貼心。還有……大概也很有分寸吧。”

她想起那次關於“氣球和糖”的誤會事件，心酸酸澀澀的。

好像越和宋清規接觸，越能被他那些特殊的特質所吸引。

“你看看你春心蕩漾的樣子！”江沅笑她，“你真該照照鏡子看看，嘴角都咧到耳後根去了。”

“不許笑。”季初弦有些不好意思，“你有喜歡的人嗎？”

心裡暗暗祈禱千萬不要是宋清規。

事實證明她想的太多，江沅很坦然點頭，“有啊，七班的祁傲，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季初弦記得名字卻對不上臉，總之不太熟悉。

於是乾脆答：“不認得。”

眼見話題越繞越開，季初弦及時止損：“那你和宋清規交流得多麼。”

江沅像是能洞察人心，一眼看穿她，“你是想問我們聊天有沒有聊過你？”

季初弦本想否認，但這會兒否認便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她索性承認：“嗯。”

“放心。”江沅說，“沒說過你壞話。最多……說你上回英語課睡覺的事兒算不算？”

季初弦的臉紅了紅，“你們怎麼還討論這些！”

江沅笑起來，“開玩笑的，也就剛開學那陣提起過你吧，之後就沒再說過了。”

眼見著飯都喂到嘴邊了，這會兒再不問便錯過最佳時機，季初弦心一橫，“你沒和宋清規說過我喜歡他的事吧？”

江沅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幾秒，半晌沒出聲。

這行為落在季初弦眼裡無異於是心虛，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忽地又聽她說：“你對我是有什麼誤會麼，我還沒那麼不當人，暗戀這種小秘密我哪能到處宣揚？”

季初弦猛地鬆了一口氣。

宋清規還不知道她喜歡他的事。

還好，還好。

她轉念一想，既然不是因為這個，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季初弦接連百思不得其解的過了好幾天，宋清規對她的態度卻忽然又恢複如常。

仿佛先前那一小段冷淡時間是她的錯覺。

李鶴得知後問過她：“宋清規是不是吊著你玩啊，甩你一段時間，再變回之前那樣，渣男？”

“不是那樣的。”季初弦容不得彆人說宋清規的不是，很焦急反駁，“他人那麼好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那我不知道。”李鶴不在乎地聳聳肩，兩手一攤，“畢竟人不可貌相。”

季初弦幾次想直接向當事人詢問原因，卻次次無功而返——

每次話到嘴邊都說不出口，生怕問出來會破壞當下維持得還算不錯的關係。

以至於很久之後她都不明白那段莫名其妙的冷淡到底事出何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