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與瘋子 知事起,她便被養在閨……(1 / 2)

反派她無證上崗 時熹 4289 字 11個月前

知事起,她便被養在閨中,出不了府門。

頭頂四四方方的天空,卻能隨著時間變幻,倒也有意思。

程朝安從來都很知足,父母和睦,兄長疼惜,妹妹乖巧。

即使大夫斷言她活不過二十。

話本,戲班總能給她帶來令人驚歎的奇聞異事。

修士諸多的世間,崇尚實力莫測的劍宗老祖。

可她的父母,卻總念著傳言中的眾神,祈求他們能小小地垂憐於彼此病弱的女兒。

眾神隕,萬物生。

據說,他們為蒼生於死儘中辟開條未知生路。

他們犧牲後帶來的希望,太龐大了。

程府向來富庶,為了這縹緲的祈願,豪擲千金為她結善緣,為她在眾神前求個生路。

長虹橋上墜著圓滾滾的紅燈籠,潺潺流水瀲灩,映這燈下玉牌上的懇求。

燈籠內燭火惝恍,襯得骨架上的絹布愈發的紅,甚至模糊了她的眼。

程府成了灌風破口的洞,他們說——

“金塊兒都入了水,喂給那個沒用的廢物。”

“秋朝節祈神都無用,怕不是因你,神厭了我們,你生來便是贅餘。”

“除害,除你。”

……

廂房內家什被儘數搬空,而他們再不過問她的景況。

初小便生息的地方,不要她了。

程朝安信了,怕累及他們,以衣裙作白綾,險些殪在那房梁上。

她被救了,被她的二妹妹救了。

‘阿月雖性情大變,卻時常來看我,還留了藥。’

她從程朝月身上恍惚覓得了‘真相’,吊著口氣,去尋將她親人複原的法子。

她真找到了。

在一厚重書籍中找到了紙陣符。

“那是……阿兄曾經……前往星羅之嶼交易……歸來後給我……帶的,明明他……”

程朝安哭聲漸漸弱了下來,窒息感湧了上來。

明禾抬手穿過結界,撫在她瘦骨嶙峋的後背上,幫她順氣。

嗓音微沉,似含著冰:“季節更替時,取一玉瓶鮮血,置於五處地方,陣起。”

“介時,她會獻祭給神,以換得程府眾人回歸原貌。”

“神?”蔡蔡想起方才陣法裡麵的妖物,懷疑,“……不能吧。”

長曄喂飽了程朝怡,聽著蔡蔡的話,回他:“諸神已為蒼生死矣,安得祈之。”

“那妖物,怎配為神。”

嗯?

沅淮眨了眨眼,對這個消息感了點興趣。

她蹙眉,在回憶裡深究。

頭,有些疼。

識海安安靜靜,沅淮的臉卻益發青。

從未深究的地方,此刻回想起,卻是空洞洞的。

那兩個瘋子,會為了他人犧牲?

總往她跟前湊的記憶碎片,現在卻交疊著離她遠遠的。

沅淮被氣笑了,自己的記憶在搞“過了這村沒這店”的路。

時間流逝時,萬物總會有變遷。

沅淮心小,無所謂。

聽聞明禾在世時,一心無雜念地想殺她。

現在停下來了,這些對她而言無關緊要的細節倒是奇特起來了。

不過,還是不重要。

沅淮舌尖一彎,抵住了自己尖尖的犬齒。

半晌,她語氣蘊著淡淡的疑惑:“劍宗靈脈強悍無垠,儘是……明禾的氣息。”

“她養的?”

“我真的打不過嗎?”

識海空空蕩蕩,甚至漾起了回音。

沅淮感覺被嘲笑了。

“等我誅戮明……嘶……”

沅淮陷入黑暗時被明禾托住了身子。

靈泉內,程朝安也哭累了,身體經不住,昏睡了過去。

方才未揭穿的話,在此刻被提起:“程朝月作人皮繡,手段殘忍。”

“依程家小姐的話,推算來,難道寄主也會有那麼一絲的和善嗎?”蔡蔡一邊製止程朝怡挖土吃,一邊問。

明禾希望人心向善,純真無憂。

但,現實下,殘酷前,知全貌才能禦敵。

她聲調不算高,卻很清晰:“也可能,是為了一張完整的人皮繡布。”

明禾繼續:“妖物現身前,你們聞到過異香麼?”

“那來自名曰花塑的花。保腐肉,迷人心。是以花主為支柱漫出的迷瘴。”

“那……”長曄撫上自己後頸,針挑皮肉的痛感仿佛又附著在了肌理上。

他喃喃自語:“我應當成了程朝月院中的繡布。”

“活人皮繡,死後還被剝皮丟棄。”長曄閉眼,憤恨道:“滓氣,必誅。”

蔡蔡蹲在一塊枯草地上,看著周圍的荒墟,艱難開口:“可是,綠蘿村不是隻進不出麼。”

“那便查星羅之嶼。”長曄的聲音無比堅定,“生祭如此惡毒之陣,為何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