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大郎就回學館上學了。學館位於村西頭夏家祠堂旁的小院裡,夏家是村子裡的大姓,也出過一兩個考起功名的讀書人,所以在三十年前由夏家族老主持在祠堂旁開辦了族學,專收夏氏子弟和附近其他旁姓子弟就讀。具夏二郎說以前外公就是學館裡的先生,深得村民愛戴。
中午的時候,夏大姐在夏曉晴的指揮下用昨天剩下的湯,煮了一大鍋嫩嫩的蘑菇豬肝湯,家人裡也吃得高高興興。早早地吃完午飯後,夏二郎就提著飯菜準備給大哥送飯去了。夏大郎因為上課中午是不能回家吃飯的,冬天的午飯都是由幾個弟妹輪流去送飯。夏曉晴為了儘快熟悉地形,也趕緊跟上二郎和他一起去送飯。
作為一個地道的南方人,夏曉晴從來分不清東南西北,外加她身上也沒個指南針,夏二郎給她說了具體方位,她還是一頭霧水,隻得暗暗決定以後出門一定要帶上個小跟班,以防自己迷路到天邊。
還沒到到學館就看到,夏大郎早就在院子門口等他們了,院門邊有許多學子已經吃上了。看到他們來,就趕緊把他們帶到旁邊的大樹下麵,自動地拿出飯菜開始吃了起來。“今天咋這麼晚呢,可把我餓壞了。”
“都是二姐,走路慢吞吞的,我們才晚的。哥這罐子裡有湯,這湯也好喝,裡麵還有好多肉。”夏二郎把筐裡的小陶罐蓋子揭開,一陣肉香撲鼻而來,就著湯夏大郎吃得更歡了。
“鳴瑞,你吃的是啥呀,遠遠都聞到香了。”一個跟夏大郎年齡相仿,圓臉的男童也拿著碗筷湊了過來,小眼巴巴地看著夏大郎碗裡,“也讓我嘗嘗吧。”
夏大郎看著罐子裡剩得不多的肉湯和豬肝,覺得一陣肉疼,但還是倒了一點湯和夾一片豬肝給他。“家興,隻能給你這麼多了,我的也快沒了。”
那個叫家興的男孩拿起碗一口就吃完了,吃完後還舔舔嘴一臉意猶未儘的表情。“鳴瑞,這肉太好吃了,湯也好喝,就是少了點。”
“你們在吃啥好東西,是肉,你們在吃肉,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又有個八九歲大小長得圓滾滾的小胖墩圍了過來,聞到味道任性地大聲說道。
夏大郎看看見底的陶罐,無奈的說:“鳴虎,沒有了,都被吃完了。”
“那你為啥給他吃,不給我吃。你給外人吃都不給我吃。夏鳴瑞,你欺負我,你等著,我回去給我娘說,讓她來罵你。”夏鳴虎越說越得意。
“大胖子,除了吃就隻會告狀,我哥才不怕你呢,我也不怕你。”夏二郎揮著拳頭,惡狠狠地對夏鳴虎說道。
“你敢過來,你敢打我,我···我就叫我哥哥來打死你,你等著。”說完就跑進學館裡去了,深怕跑慢了要挨打。
真是個刁蠻任性的小孩,再跑慢點自己都想把他拉起來打一頓,夏曉晴在心裡想到。
“二郎,你彆理鳴虎,你知道他就是這麼個德行,惹了他,大娘又要到家裡去鬨翻天,到時候娘又該傷心了。”夏大郎收好提籃,交給二郎。“你和二妞快點回去吧,我也要進去上課了。”
在回家路上夏曉晴詢問了二郎。原來那個叫家興的男孩,就是周嬸家的二兒子,周嬸家一共有四個孩子。他大姐前年就嫁到鄰鎮去了,大哥去年也拖了姐夫的關係到鄰鎮當學徒去了,弟弟就是上次看見的狗蛋。周家興平時和夏大郎關係最好,兩人常常一起上學放學外加上山下河,通俗來說就是發小。
那個刁蠻任性的小胖子是大伯家的老四,比夏二妞大上幾個月,上麵有三個哥哥都長得五大三粗,性子也是跟小胖子一樣蠻不講理,而那小胖子說的娘就是趕集時遇見的大娘,看來一家都不是省油的燈。二郎最討厭那小胖子,那小胖子從小就仗著幾個哥哥欺負二郎,還好二郎聰明才沒讓他們占到便宜。二郎覺得他們全家都不是好人,隻不過後來 ,二郎還是客觀地說了一句,大伯除外。
夏曉晴還想問問夏二郎怎麼沒去學館讀書,最後還是忍住了,以現在的家庭狀況怎麼能供兩個孩子讀書呢,還好爹學問好,在家也能教教幾個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