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宋知閒戴了一副眼睛,加之剪短了頭發,西裝革履。
同那日閒然自得的模樣截然不同,認不出來也情有可原。
突然的重逢,讓她欣喜不已。
原本以為再也不會見麵的人,竟突然出現在眼前,蘇禾臉上揚起開心的笑容,笑眼盈盈。
許是見到故人的緣故,蘇禾覺得緊張忐忑的氛圍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她按捺著心中的激動,故作鎮定地夾菜,目光卻不時地瞥向宋知閒。
看著蘇禾飄忽的眼神,宋知閒明白她是認出來了,不禁心情大好,嘴角微微揚起,笑意蔓延。
一晚上在老師和宋知閒的關照下,蘇禾沒有了開始的那番局促。
飯局結束,蘇禾跟在眾人身後,最後出了包廂。
熱鬨的氣氛染的人有些恍惚,未酒先醉。
“小心。”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宋知閒,堪堪扶住了差點要滑到的蘇禾。
纖細的腰身盈盈一握,本有些暈頭轉向的蘇禾,瞬間清醒。
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顏,驚訝地瞪大眼睛。
受驚的眼眸,似小鹿亂撞般閃爍著光。
宋知閒被她看得心驀地一沉,他垂了垂眼眸,示意她站好,便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
“怎麼老是不看路?”他低聲道。
蘇禾羞赧低頭,一時不知道如何辯解,好像自己總是在他麵前出岔子。
眾領導已經走遠,此時的大廳隻剩下他們兩個。
宋知閒站在她麵前,低著頭的小姑娘,頭發遮住她的臉,文文靜靜的模樣像極了家中的小貓。
他嘴角上揚,指節分明的大手落在了她頭上,微微一揉,“小馬虎鬼,以後注意。”
出了酒店的門,眾領導決定去茶室小坐,許教授讓蘇禾先回學校。
興高采烈的蘇禾,拿出手機準備叫車。
但當看到軟件裡無人接單的頁麵,她無奈地歎氣。
她望著空蕩蕩的馬路,一陣無力感油然而生,今日一定不宜出門。
鼎宴位於城郊,離學校大概十五公裡的路程。蘇禾決定先步行到熱鬨的地方,再打車回校。
夜晚的風夾雜著茉莉香,彌漫在空氣裡,沁人心脾,天空中星光滿布,月亮似玉盤掛在天邊。
這優美的景色,走路權當是鍛煉身體了。
正當蘇禾準備動身時,忽的被身後的人打斷。
“蘇同學稍等一下,宋總說這邊不好打車,讓我送您回去。”說話的也是位穿西裝的男人。
蘇禾認得他,宴席剛開始時他同宋知閒一塊兒進來的,好像是宋知閒的助理,姓陳。
陳助理說著,身後停下一輛黑色轎車。
黑色的車身低調奢華,車前的小金人在黑夜中閃著光,車牌是一連串連號,低調地彰顯著主人非凡的身份 。
她回頭望了眼正與許教授交談的宋知閒。
月光下,他長身玉立,夜風吹得他衣袂飄飄,臉上笑意似有似無。
許是察覺到了視線,宋知閒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上車。
酒店門前的燈光打在他利落分明的臉上,落下一片淡淡剪影。
蘇禾心裡某處似被觸動了一下,心跳瞬時變得有些快,她紅著臉快步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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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燈影閃爍,車輛隱在都市的燈紅酒綠之中,車來車往無人停留。
車外大廈林立,繁複的燈光如晝,大屏幕上播放著各色的廣告。
坐在後排的蘇禾忽然想起之前教文學史的老教授說的話。
“燕京是一個讓你不敢有夢想的地方,也是讓你不敢夢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