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真如此,那確實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穆檀眉心跳如鼓,鄉試本是三年一科,去歲才剛考過,她本打算接下來的兩年間隙,就留在青州府學讀書。
誰想,天降甘露!
“鄉試一向在八月開考,眼下已進了七月,陛下旨意還未頒,怕是會有些來不及?”她喃喃著坐下。
“誰告訴你,恩科隻能加設在當年了?”
穆檀眉一聽有戲,臉上滿是期冀,“你有消息?”
白喑本想吊她胃口,可看見她拿那雙微揚的眼,滿是盼望的,專注地盯著自己,不知怎麼就脫口而出。
“聽說是設在明年這時候,不過我也不敢肯定。”
“已經很足夠了!”
穆檀眉真心感激,第一次笑著跟他大方擺手,“時間緊張,我得趕快回青州備考了,白喑,謝謝你的消息,還有你的兵書。”
對麵的人下意識追上來兩步,而後定在了原地,笑著衝她揚了揚頭。
府學外的大柳樹下,劉牛牽著馬車,等自家大人出來。
許久,看見一道纖細的人影,小快步趕來,利落地借力他的胳膊,爬上馬車。
“回家回家!劉牛,咱們車跑多快,全看你的了!”
“是!大人!”
陸晚嬌見她跟剛才分彆前,判若兩人的興奮樣子,好奇地捏她的臉。
“火燒屁股啦?這麼做急?”
穆檀眉笑得眉眼彎彎,“姐姐,你說得對,白喑人還不錯,至少對我而言是個福星。”
“到底是什麼好事,讓你高興成這樣?”
穆檀眉將白喑帶來的好消息,略透了透,本想著按姐姐的性子,該是揶揄的同時為她高興。
不想陸晚嬌臉上的笑,有些勉強。
“甚好,甚好。”
回程的路上,她仍是親密的與她同吃同住,三不五時替穆檀眉展望,隻是其餘的時候,她逐漸沉默下來。
穆檀眉當然覺察出她的變化,她耐心地等了一日,兩日,終於在能遠遠望見青州城門的時候,等來了陸晚嬌的主動坦白。
陸晚嬌厭厭地靠在車壁,反複地咬著嘴,似是痛苦地拖延了半程,到了不得不豁出去的時候。
“眉兒。”
她臉色極其難看,“我能不能嫁給白喑?”
穆檀眉驚掉了書,見鬼一樣盯著她,“你喜歡白喑?”
這實在是一句驚心駭神的話。
“當然不會!”
陸晚嬌臉漲紅,垂著頭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其實,也不一定是他。”
穆檀眉的一顆心隨著她的話大起大落,末了實在有些受不住,苦著一張臉。
“為什麼想要他?”
知州家的掌珠,看上府學裡年歲相仿,人才出眾的青俊,好像是順理成章。
可惜穆檀眉太了解陸晚嬌,說她是一見鐘情,少女恨嫁,她十成十的不相信。
“我不想招贅。”
陸晚嬌乾脆躺下,破罐破摔道:“陸家在鎮江無親無故,我出嫁後就可以不應酬娘家;鎮江府學裡人人都忌憚他,證明他出身顯貴,婚後不會受陸家拿捏;寧願得罪同窗,也要為我們出頭,證明他並非膽小怕事之徒。”
“這麼一聽,他倒是個好人選。”穆檀眉回過味來,倒是不再緊張了。
她見陸晚嬌心不在焉地跟著點頭,便慢悠悠地補充道:“最重要的是,他的性子,絕不是陸大人會中意的乘龍快婿,你若真嫁了白喑,怕是會氣得陸大人少活十年。”
“那當然最好了……”陸晚嬌一下反應過來,慪紅了眼眶,“被你看出來了。”
“你以為我真是書呆子?”穆檀眉掛著笑,蹲下身湊過去看她。
陸晚嬌捂著臉,有點難堪,“你不認為我不孝?”
“他是你爹,他的好壞自有你衡量。”
雖然她確實好奇陸頂雲到底做了什麼,讓陸晚嬌鬥雞似的討厭他。
記憶裡這爺倆,似乎一直這般相處,時日久了,連她也習以為常。
現在想來,疑雲很大。
她若無其事地哄著陸晚嬌,暗暗想回去以後,是得想方設法弄清緣由。
省得陸晚嬌日日崩潰,也省得白喑當真淪為工具人。
但顯然陸晚嬌鐵了心思,不太願意貼合她的設想。
陸晚嬌嚶嚶哭了半個時辰,腫著一對兔子眼,轟轟烈烈地回了陸府。
穆檀眉在門口擔憂了半日,無奈回家。
誰知人還沒下馬車,知州府那頭派了下人快馬加鞭趕來,急得見她就跪。
“大人!眉小姐!救救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