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馬車劇烈一搖晃,車……(2 / 2)

待看著白家的院門重新閉上,伏月才古裡古怪地小聲說:“大人,你剛才瞧見沒有,白公子家裡黑漆漆的,還有那婆子也是,怎能既不給主子守門,也不留燈呢?”

她一下問到了穆檀眉的心坎裡去,她閉目琢磨了會兒,無奈隻能將這歸為白喑的個人習慣。

次日清晨,不等季穩元跟她透信兒,穆檀眉已在信榜張貼的官府告示上,得知了緣由。

伏月高興道:“大人,恩科穩了!”

穆檀眉沒言語,視線落在人前那個意氣風發的身影上,想了想,快步追了過去。

“白喑,明年鄉試你要下場嗎?”

白喑揉著腦袋,和往常一樣勾唇看她,“我還當你會先關心關心我的身體。”

穆檀眉一赧,“我不知道你頭疼,要不,讓伏月給你寫個方子?是我從前在陸府時,見大夫每每給陸大人應酬後,開得解酒膳方。”

“算了算了,有這一次教訓,我還記不住?”

他放慢腳步,和穆檀眉並肩往府學走,“我不打算下場。”

穆檀眉站住腳,“為什麼?”

白喑揶揄道:“我有一下場就恐慌的病症,彆說考舉人了,秀才功名都沒有呢。”

穆檀眉一下愣住,怎麼可能?

他才學如此出眾,卻不能下場……穆檀眉心情複雜,總覺得對白喑的認知,突然就受了顛覆,說不上是憐憫還是什麼,她抿緊唇,刻意不表現出來。

“你可有看過什麼大夫?”

“有,不過心病難醫,他們的作用有限。”白喑偏頭看她,突然半真半假地問:“你在心疼我?”

穆檀眉搖頭,“我是心疼你的才能。”

白喑咧嘴,隨著她嘴硬,“要我說,你還是該自求多福吧。”

穆檀眉茫然。

“按你的鄉籍,是要在濟州府考試了,你知不知道明年巡管海右兩場鄉試的主考是誰?”

這又是一樁穆檀眉沒處搜聞的新消息。

白喑卻如數家珍,“是內閣謝大學士的門生,現任禮部右侍郎的丁淳亭。”

謝隆文的學生?

穆檀眉暗歎一聲時運不好,陸頂雲果然是個災星,人都走了,還能累及她受牽連。

她虛心請教,“這位丁右侍郎,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榜眼出身,接連做過翰林院修撰,侍讀,掌事等等,後來才去了禮部,專司科舉取士一職,於鄉試,會試上都任過舉官。”

穆檀眉了悟,心道此人履曆,果然對口。

她越是聽,越是漸漸放鬆許多,此人能一步一腳印地走到這等高位,絕非仰仗他人勢力,即可輕鬆上位之人。

鄉試比之前的考試,在匿名保密一道上更為慎重,即使他因其他外因,有意鉗製自己,也是難以作梗,隻要她穩定發揮,不愁出路。

兩相考量下來,穆檀眉反而是真心希望,這位丁右侍郎當真名副其實,彆是個敗絮其中的草包就行。

她念頭稍定,猶疑著去瞄白喑。

到底咬了咬牙,懇切地求他,“我知道你學問好,日後能不能請你多幫我講習,你想要什麼好處,我儘量滿足你。”

白喑居高臨下地看了她會兒,忽然被氣笑了。

“你求我辦事,不用人情綁架,反而主動說成是一場交易?”

“不然……”穆檀眉錯愕,忽地福至心靈,眉開眼笑道:“你願意主動幫我?”

白喑難得看見她眼眸裡的緊張,哼笑一聲。

“本來可以,現在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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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白駒過隙,一晃數月過去,青州府學預備下場的學子,到了出發趕考的時候。

穆檀眉離濟州府近,能比旁人遲些上路。

她啃著肉粽,仔細得盯著伏月幾個收拾行囊,劉虎性子粗些,一會兒閃下硯台,一會兒又丟三落四地忘了筆,急得她三兩下吞完,接過東西親自收拾。

呂媽媽抱著一疊薄衣進來,看大人又在忙活,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訕笑的劉虎一眼。

穆檀眉仿佛背上長了眼睛,頭也不回地說:“劉虎,幫我去隔壁催催,昨日送去的文章,今天怎麼還沒把批注遞進來?”

劉虎高興地答應著,人沒出大門,反而是搬來個梯子,熟門熟路地往牆頭一架,輕輕喊。

“白媽媽!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