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笑了一下，風華絕代。然後她一步一步走向一個戴著鬥笠蒙著白紗的白衣青年。然後她伸出手，把自己身上配的梅花遞給這個青年。

然而青年並沒有伸手接受。

傳福使者笑道：“公子隻要收了花就好，若是沒有心上人，也就當做是秦淮河神的祝願吧。祝公子來年事事順遂，氣運皆康。”

那個青年最終伸了手。和自己這習武之人的手不一樣，那人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像一塊潤玉。

他接過了臘梅花枝，收攏了手，甚至沒有道謝。

姬辟方衝著老婦人笑道：“您看，果然沒有給我的——”

那個青年走到了他麵前。

他身形修長，比姬辟方矮半個頭。白紗遮住了他的臉，讓他的容貌難以看見。但是就憑剛剛伸出的那隻潤玉一樣的手，就讓他斷定這個年輕男子的容貌必定不凡。

“勞煩你幫我把這花收一下。”他開了口，聲調清冷，語氣柔和。莫名地就讓姬辟方想到了剛剛翩翩起舞的傳福使者。儘管眼前這個人是個男人再確定不過了。

姬辟方有點愣神。

這個男子穿了一身說不出什麼材質的白衣，看起來是縹緲的，風一吹就好像可以飛起來一樣。他莫名想到了莊周夢蝶。

他微微仰頭，看著姬辟方。於是姬辟方就對上了鬥笠下那一雙眼睛。

無法形容是怎樣的眼睛。生得是極美的，但是眼尾平緩的延伸，讓人覺得有些薄情。黑白分明的眼看起來澄澈而不帶一絲雜質，但是笑起來就憑空帶了一絲蠱惑人心的妖冶。

也許是自己想偏了。姬辟方把自己腦海裡的雜念驅逐出去。伸手接過了白衣青年的花。

不經意地，觸上了那隻手。

手是涼的。

“冒犯了。”姬辟方鬼使神差地說出這句話，明明對方是個大男人，但是他還是無法像在北境的時候那樣那麼自然地對待這個白衣人，哪怕碰了一下手，也要道歉。

“無妨。”他緩聲。那雙明麗的眼睛又衝他笑了一下，看得姬辟方發怔。

反應過來時，那個青年人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