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到了兔子腿上纏的紗布,“這兔子不幸傷到,不過你放心,它不會有性命之憂的。”殷季遷也用手摸著兔子腦袋,一邊安撫她。
恰好脆桃有眼力見兒,三兩下從外頭扯了些草來,“小夫人要不要喂它吃草?”
還未等到窈青回答,他已經先一步從脆桃手裡交拿來了青草,捏住一端喂給兔子吃。
“我也要喂它吃。”窈青當然要喂兔子吃草了,殷季遷將草遞給她,細細喂兔子吃。
嫩芽黃色的衣裙與深嵐色襟袍依偎,也是極其養眼。
這樣一幕全落進了帳外人的眼中,三步兩步跑回營帳稟報。
“丞相,屬下看見參政大人將那隻兔子拿給了一個女子,兩人甜蜜互喂。”
這話不得了,“你說什麼?互喂?”想來這就是他近日新納的小妾。
“是,兩人是在互喂。”兔子。下屬抱手確認。
這可了不得,原來兔子是為了獻給這個女子,難怪他要他將兔子掐死,他卻不肯,原來是著了女人的道!
枉他還廢了一個秋齡,這樣完美的女子去勾引不成,原來早就是心中有了人,難怪他不願意將人迎娶。
慕深手緊握成拳,“此女子有礙於季遷,不可留下!”他話中的危險之意實在明確,老狐狸眼中透著狡猾,不知在思量些什麼。
帳篷外,紗帳被風吹動,撩起了一絲人的衣擺。
晚宴很快來臨,篝火點起,星星點點的火光圍成一城般美麗耀眼。
按規矩,男子在野外集聚進行燒烤,而女眷就要安分的待在營帳內,不得隨意外出。
“等我晚上回來給你帶烤肉。”殷季遷新換了一件便服,漆黑的錦繡華服上用金線勾邊,富麗華貴。
“夜色濃重,大人小心篝火。”窈青小聲叮囑著他,沒意識到頭上的發釵有些顛出。
還是殷季遷眼尖,走前替她用手扶正了一下,落入她人眼中,倒是一番依依不舍的模樣,脆桃玉扇在旁侍候,看的都有些羞怯。
巧的是他剛走沒多久,那邊營帳外就有人傳報,說是參政大人的頂頭上司慕丞相賜了邊關少見的糕點。
“參政夫人,這是慕相特意賜給您的糕點,請您務必品嘗。”還是那個下屬,他認得窈青,可惜窈青並不認識他。
“多謝丞相大人相賜。”窈青立刻叩謝,可是丞相大人怎麼突然賜她點心呢?
許是那人看出她有所困惑,忙幫忙解釋,“丞相大人說了,他向來看重參政大人,這次是頭一次見到您,所以便以這盤點心以示心意。”
“原來如此。那您一定要替我謝過丞相大人。”窈青喜上眉梢,又讓脆桃掏些錢來塞給了他。
可那人捧著銀兩,有些為難,“參政夫人快嘗嘗看味道。屬下也好向丞相稟報。”
說得也是,丞相大人好心賞賜,她該嘗嘗看才對。窈青淺嘗了下那糕點,倒是細膩香甜。
那人看見她嘗了糕點,這才眉開眼笑,“好好,參政夫人嘗了便好,屬下也好回去複命。”
送走了他,就在篝火烤肉旁邊,慕連重看見張九小步摸摸索索的跑來,同慕深交耳,不知說了些什麼。
可雖然聽不清,可他看見口型分明有說到窈青二字!難道他是真的想害她?
這倒是有些棘手,他心中有事,想的極其出神,連麵前的烤肉烤糊了都不知道。
一陣陣焦香和糊味隨著風飄在每個人鼻間,“慕大人,你的烤肉糊了!”有人善意提醒他。
他這才回歸心神,把那糊了的肉挪到一邊,任由彆人待晚宴結束後拿去喂狗。
夜色如墨,慢慢飄起歌聲,原來是奉承小皇帝的宦官帶了舞來演奏樂曲,樂聲纏綿悱惻或是熱烈誠炙,總回蕩不斷。
直到夜宴後半,有人身如鬼魅,穿梭在紅耀的篝火叢中,巧妙避開了人,來到營帳前。唯獨手裡串著一隻整雞,烤的焦香。
細小的燭火早早點起,方便視線,窈青已經累的伏在那裡睡著。殷季遷看她這般安寧的樣子,又不忍心打擾。
他隻得將烤雞放在一邊,又從一旁拿來衣裳給她蓋著,以防秋氣侵襲,落下病來。
做好這些,他也輕手輕腳的挨著她坐下,手臂支撐著額角,欣賞流水靜波。
靜謐的側顏在夜間燈火下如此嬌豔,怎麼看都像是傳聞中的曇花,隻在夜間盛放出絢麗。
而他,就像是看守者,隻為一睹她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