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屏用那輕柔的一方帕子沾沾眼角,繼續道:“誰知,我爹爹氣到不行,這一切都是被人設計陷害了!”
“此話怎講?”窈青沒明白。
倒是對麵的王少屏義憤填膺,忿忿道,“都是那吳尚書,他故意將此事透露給我爹爹,就是為了試探他是否忠心!”
其實吳谘新為自己侄兒謀前途,而濫用職權一事並不存在,全然是他為了試探王安平忠誠、是否對尚書一位有所覬覦的計策。
“那這些,就算你同我講,我也幫不上忙……”窈青束手無策,不知她為何要告訴自己。
她不過是個妾室,身處深宅大院,手根本伸不到朝堂政事中。
“不!你可以的……”王少屏猛地抓住她手腕,像是飛撲過去一樣。
“此事皇上已經交給了參政大人處置,你幫幫我,在參政大人麵前說些好話好不好?我爹爹若是如此下去,恐怕罪名不小啊!”
是了,他敢偷偷向著秦太尉檢舉,而不是劾告到禦史大夫那裡,可見其中還有貓膩,既是設計陷害,那他入了陷阱就無路可逃。
難怪她要來找她。
“好不好,窈青姐姐就幫幫我……”王少平伏在她膝頭乞求。
窈青有些彆不開眼,歎氣一聲:“你先起來,我們是姐妹,你的事我一定想辦法幫忙,哪怕隻是微毫。”
既然那日在長公主的生辰宴上說過要做姐妹,那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果不其然,伏在那處的人停下了哭嚎,滿眼溢出希望來。
“你先回去,我家大人尚且未歸,等他來了,我定當幫你父親說說好話。”這是少屏的父親,她自然著急,若是自己的爹爹,哪怕是上街乞討、為人做牛做馬,隻要救得了他,她也一定會去。
想來是窈青的話實在有分量,且足夠鄭重,王少屏這才抹抹眼淚,起身謝過:“少屏謝過窈青姐姐。”
脆桃送走了她,玉扇還留在窈青身邊,方才說得那些,她們不是沒有聽到。
隻是這是朝廷中的事,由她們女兒家摻和,真的好嘛?
“切,怎麼不找你那兩個好姐妹幫忙?!”她小聲嘀咕,沒讓窈青聽著。
而那邊,王少屏被脆桃送出了府邸,上了自家馬車,才鬆了口氣:“幸好當時在宴席上認識了她,不然可沒人幫我。”
其他的人哪有窈青這樣好說話?
想起一早,她先是去了襄陽侯府上找方裳玉,可那賤.人隻會推辭,什麼忙也幫不上,要不是說窈青可以說上幾句話,她才不會來這裡呢!
至於那個葉絲雨,整日就知道吃吃吃,胖成那樣,三人混在一起,她都嫌丟人。
不過好在這事算是妥當,心頭積攢了一早上的氣也消散不少。
馬車晃晃蕩蕩,往東邊集市方向趕,這裡的參政府離她懿和苑不算甚遠,一會兒的功夫就能到。
吹著清早爽利的風,待回神,懿和苑便到了前方腳下。
馬車停,王少屏跨下來,去了書房邀功:
“爹!”
而書房裡,王安平頹喪得不行,席地而坐,背靠著上座的台階,也不管衣服是否抹臟。
陽光出奇得好,隻是與人實在不適宜。
地上的王安平鐵青著臉,不發一言,實則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問候過吳尚書的全家老小了,現在沒勁說話。
他就呆呆望著那尊青玉石像,要不是吳谘新那老東西故意設計他,他怎麼會成這樣,估計秦太尉為保自己平安,就要棄了他,保不準還要拿他墊背呢!
“忒!老不死的!”他惡狠狠地啐他一口。
這時,門外響起輕快的敲門聲,隻是任由敲門聲再響再強,他都懶得動彈。沒有多會兒,王少屏自己推門進來了。
“爹!”門外帶動了風,一起闖了進來。
王少屏臉上帶笑,妃色的衣裙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這次你可得好好獎勵我!”
她那張扁薄的嘴唇張張合合,王安平一句也沒聽進去,都什麼時候了,她還笑得出來,還跟他鬨呢?!
地上臉色極差的男人愈發臭臉,隻是聽到她的話更加坐不住了——
“參政大人的夫人我可認識,與她交情還不淺呢!”說著,她拉起倚凳來坐。
“你一早不是說,陛下將這事交給了參政大人處理?我便請她在參政大人麵前替你美言幾句,這事兒啊,估計就解決了,你就……”
她美滋滋的說著,不防被打斷——
“什麼?!你去了參政府?”還要參政夫人替他美言幾句?!
王少屏點點頭,一臉疑惑。有什麼不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