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酪 嘉禮之上,旌旗翻飛,有司儀……(2 / 2)

晦霧 梅花送暖也驅寒 3790 字 11個月前

天靈壇下。

長長的白石階道延伸而下,多是宮女太監婢女侍從在此,此處高大的樹蔭能帶來一絲清涼,不似壇上那樣熾熱。

幽幽鳥鳴與古樹旋律合襯,帶來心靈上的片刻寧靜。

誰也沒想到,抬頭的瞬間,殷參政懷抱一人大步而來,庸蟬率先注意,上前詢問:“大人,這——”

“傳太醫!”他語氣急切,言語間溢出的擔憂濃烈,不等庸蟬再多過問,就打斷他命太醫前來。

這匆忙顛倒間,脆桃玉扇也來幫忙,將人暫且擱在了馬車裡歇著,他一雙手輕輕貼上窈青額頭,她似乎中暑,額頭燙得厲害。

脆桃神色焦急,建議道,“奴婢去弄些濕帕子來。”

既然額頭發燙,那就得要先降溫,這裡離膳宮不近,來回一趟怎麼樣也會比太醫來的時間還要久,便隻能就近去各處行宮借水。

還好沒有多久,庸蟬便帶來了一名太醫,忙給窈青看治。

此時她方清醒過來,仍舊麵色潮紅,可遠比在台下要好了很多,隻是依舊身上發燙。

太醫試了試額溫,又把了把脈,沉默良久道:“大人,夫人這隻是中暑,用冷帕敷上休息休息,最好再飲些涼性之物。”

說罷,脆桃恰好回來,氣喘籲籲冒著汗,手裡還端著一碗冰乳酪,是在路上遇見兩名小宮女,從她們手裡要來的。

“這裡有碗冰乳酪,”是某個嬪妃偷摸叫人備的,不想這路上偶遇上,她拿了自己的一簪一鐲才堪堪將這乳酪換來,“快給小夫人用下罷!”

玉扇接過來,摸著這碗邊冰冷,正要一勺勺地喂給窈青,便收到示意,將冰酪送到殷季遷手裡。

冰涼淡黃色的乳酪絲絲散發涼氣,喂到窈青唇邊,她也小口小口地吃著,細膩的蛋香混合著涼絲絲的甜意,不由讓人喟歎。

這節車廂裡乍然又剩下二人,想來窈青知道,停住了嘴,神色難言,“封後大典如何了?”

她第一句便是關心立後大典的進程,殷季遷忍不住心想,難道她真就這麼想儘快離開嗎?那端著乳酪的手散失掉幾分力氣,執勺的右手也一鬆,將瓷勺擱進了玉碗中,發出清脆一聲。

“此時尚未結束。”他語氣冷冷,彆開目光將乳酪擱下。

窈青不知怎的,心口一鬆,心中說不上來的滋味寡淡,剛上來便被那甜香的乳酪味道蓋住。

她手握成拳狀,聽得殷季遷夾帶諷刺:“你莫要心急,難道一刻也等不了了嗎?”

這下她不作聲,氣氛一陣靜默,那素色衣裙下擺已經沾了灰土,不複最初那般整潔,交握的雙手指節淺動,略顯猶豫。

“既然好了,便在這車裡歇息。”他作勢要走,挺拔的身影已經輾轉幾度,被她攔下:“哎!我有話要同你說。”

那頎長的身形頓住,“你要說些什麼?”

她沒有如期聽見他轉身,不過倒也不妨礙她講這些話,“你是殷季遷,是參政大人。”

“那又如何?”終究沒有得到她的心,也是與常人無二。

她繼續道,“不是衛子舒,是當朝有名的宰執,你與我們不一樣,以你的能力,就算是……”

還未說完,那身影已然離去,嗬,可是這次要讓她失望了。

他並不能像她期盼的那樣,在她走後,還能做一個為國為民的宰執,可能世間的人,他們存在都隻有一個理由,便是不斷向上爬,享受無上的榮耀輝煌,而他來到世間的理由很簡單,卻與大多數人不同。

她說他是個執念,附屬於衛子舒的一個執念,又何嘗不是他自己的執念呢?她總能看見衛子舒,難道他真就無法居上?她說他自私,沒錯,但凡可以換取他想要的,自私一點又何妨?

他拂袖而去,沒有多留下一句,可窈青多後悔沒有再多同他說幾句話。

立後大典結束,馬車踉踉蹌蹌回府。

夕陽落日前,池子裡飄了許多浮點還有落葉,點點滴滴都是回憶,碧波蕩漾,兩側的樹對稱成排依落,意境優美。

繪雪閣裡驟然少淨很多,脆桃將細軟遞上來,眼眶泛紅,有些依依不舍:“小夫人真是要走?”

這包袱裡都是她平日會用得到的東西,全被二人收納進來,鼓鼓囊囊的。

玉扇眼睛已紅,帶著哭腔道:“玉扇舍不得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