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之謎 “我不會是,謝明燭吧。”……(1 / 2)

謝青嵐猝不及防睜眼,卻見不遠處封吾倉皇趕來的身影。他麵色驚慌,厲聲大喊著朝她奔來。那一霎被拉得格外漫長,林驚鳥散,惡鬼張揚。

但修為儘失的仙人抵不過眼前的猙獰凶魂,利爪近在咫尺,分毫之差就能刺進她的皮肉裡。

咻——

不知何處忽然飛來一道紅符,正貼在惡鬼的手背,霎然燃起熊熊烈火。

惡鬼歇斯底裡地怒吼出聲,數百道暗紅鬼氣從它身上躥出,將謝青嵐團團包圍。封吾為救謝青嵐,也朝那團鬼氣衝進去!

霍然間,林間如地震般劇烈晃動起來,鴉雀驚恐地四散急飛,走獸遁地慌張逃竄。

然而這地震持續了僅僅不過十息,天地猝然寂靜下去。草木靜悄悄的,萬籟無聲,仿佛一切都從來沒有發生過。

謝青嵐和封吾原先所在的地方,空蕩蕩一片。

良久後。

一陣腳步聲響起。

謝離走出樹後,手中提著一盞幽幽紅籠,衣擺被夜風拂動。他眯起雙目,盯著謝青嵐和封吾消失的那一處,眼底浮現幾分陰鷙冷意。

*

“仙長,仙長?”

“喂!”

“這家夥怎麼還不醒,你彆給我裝睡啊!”

謝青嵐一巴掌把封吾扇醒,結果剛抬手,封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她懸在空中的手一滯,以一個極其自然的弧度摸向自己的後腦勺,心虛道:“哎呦喂,我的腦袋摔得可真疼。”

“……謝小友?”

封吾思緒有些模糊,他望向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座神廟中,渾身都酸脹不已,尤其是後腦,像是被什麼重物砸過。他緩了會兒,方才問道:“我們這是……在幻境中?”

他想起昏厥前所見那一幕,確實有可能是惡鬼所布下的幻境。

“可謝小友,為何我的頭會如此疼?”

“……”謝青嵐沉默。

“實不相瞞,我比仙長稍微晚暈倒了那麼一瞬,親眼所見那惡鬼朝你的後腦勺啪嘰拍了一巴掌。那力道之大,都令我心寒。所幸仙長你沒事,真是萬幸萬幸。”

“原來如此。”

封吾信以為真,還朝謝青嵐道謝。

她謙虛地收下這份謝意,但實則心裡想的卻是——

親眼所見個屁。

實際上,她和封吾陷入這幻境時,並不是在廟裡頭,而是在廟外麵。

她醒得早,正逢晴空落太陽雨,就想把封吾一起拉進廟裡避雨。結果一個不慎,把男主的腦袋磕在了門檻上,力道那叫一個大,動靜響得她都以為封吾腦瓜子裂開了。

不過幸好人沒事,腦瓜子也沒裂。

她還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這。

謝青嵐一邊想著,一邊麵不改色道:“仙長,先不說這些,你看咱該怎麼出這幻境啊?”

“既是幻境,找到境眼即可。”

“境眼?”

“境眼就是布境人的信物,打破此信物就能逃離幻境。”

封吾回答她,目光望向四周。

廟中並未供奉神像,隻放置一塊牌位,寫有“方相氏”三字。門前擺放著一樽香爐,上頭豎插著幾十餘根燒至末端的檀香,可見這裡的香火客並不少。往後向上,金銅鑲嵌的牌匾上雕刻著“方相廟”三個字,字添了金漆,燦燦地發著富貴光芒,叫人一看眼睛都要晃瞎了。

謝青嵐不知道方相氏是什麼,封吾便給她解釋,“這是祛除疫病的神靈,自百年一度的瘟疫發生後,許多地方都會祭拜方相氏。”

封吾看向那塊牌匾,目光一凝,注意到那牌匾的構造,腦中一閃而過某個熟悉的地方。

“謝小友,這裡恐怕就是從前的偶人村。”

他指著那塊匾,不等謝青嵐問便解釋道:“我在到偶人村之前,曾經路過一間破廟,廟匾經風吹日曬已經看不清內容,但是金銅鑲嵌的手藝卻是一樣。隻是不知是多少年前的。”

謝青嵐不敢置信這就是那座破廟,繞著廟來回走了幾步。

這廟一看便是有人精心打掃,得過多少年才能變成那麼老舊的廟——

她忽的想起在亂葬崗窺見的墓碑銘文。

這裡莫不是,三百年的偶人村?

“這個幻境應當是那隻猙獰鬼所布,雖不知道原因,但隻要找到惡鬼我們就能有法子出去。”

封吾怕她不安,又道,“你且放心,我會保護你周全。”

謝青嵐餘光瞥過封吾腫起的後腦勺,皮笑肉不笑:“仙長都這麼說了,我自是放心。”

“說起來,我和仙長走散後,在林間又發現了一處亂葬崗。”

她將先前所見所聞告知封吾,封吾聽過後,卻並未有多驚訝。以他這些天的觀察來看,這村子雖然乾淨整潔,但四處可見陳年歲月的痕跡,絕不是僅存幾十年的村落。

隻是沒想到竟會是三百年前的村子。

三百年……

封吾神色淩厲。

難道和那一場瘟疫有關?

“仙長,你可想到什麼?”

封吾回神,“我隻是想起,在古嘉三年,也就是三百年前,曾有一場波及慎廣的瘟疫,那場瘟疫遍及人間八成百姓,有近乎一半的蒼生死於瘟疫之中,也許偶人村的村民,就是死在這場瘟疫裡。”

“又是瘟疫,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謝青嵐從穿進書裡,就一直聽人們提什麼瘟疫,原小說裡的世界觀設定裡也刨不開“瘟疫”二字。可書裡並未確切解釋過其產生原因,隻說每百年一次方才降臨,而一降臨便會死去一半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