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哪天他就把你給吃嘍。”
謝青嵐悄沒聲後挪兩步,躲開公良狩噴上來的口氣,“多謝城主,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但是這刀咱能不能……先放下?”
“怕什麼。”公良狩攥緊她的手腕,扯得謝青嵐往前一摔,鋪在桌麵上。
“眼睛一閉一睜的功夫就過去了,忍忍啊。”
忍什麼忍——啊!!
刀光一閃而過,謝青嵐嚇得緊閉雙眼,在心中呐喊。
掌心傳來一陣疼,但卻不是想象中那麼痛徹心扉。謝青嵐心中閃過幾分疑惑,謹慎地眯開半個眼皮子。
公良狩已經把苗刀收起來了,正端起她的手往碗裡擠血。
“……?”
“都說了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瞧你這丫頭嚇得,膽子真小。”
他擠完血,隨手扯了塊布條給她裹住傷口,接著拍拍手背,給她丟回來。
謝青嵐寶貴地摸著自己的小手,沒明白他這番操作,“城主,你要我的血直說啊,嚇我一跳。”
“不過你要我的血乾嘛呀?”
“你不是說自己不是大善之人嗎?”公良狩端起那碗血,“我拿血去找神仙驗一驗,答案就清楚了。”
“這都能驗?”
公良狩不屑一笑,“少見多怪。”
“行了,你這丫頭回去吧,彆在這礙眼。對了,記得跟謝離說晚上我找他喝酒啊。”
“噢……”
謝青嵐捂著手轉身,剛要出去時,卻覺得不對。
這幾百年前公良狩和其他宗門一起對抗謝離,怎的他倆關係還這麼好?
“城主。”謝青嵐試探地問,“我聽說幾百年前謝離和幾大宗門對決,那您……”
“我?”公良狩揚聲一笑,“我當初跟謝離一塊打的宗門。我一人對三個修仙長老,厲害吧。”
謝青嵐語塞。
果然,她就知道是這樣!
謝青嵐搖著頭出門。一位婢女就候在門前,等著帶她前往住處。
她一路跟著那位婢女,邊走邊觀賞四周的景色,公良府占地極廣,僅僅到廂房都走了快小半柱香的時間。期間一路上到處都種滿了黃杏,問過婢女才知,原來公良狩最愛喝杏子酒,所以才讓人在全府都種滿杏樹。
婢女帶她到屋子後就離開了,謝青嵐背著手在屋裡逛了一圈,如土包子進城似的接連發出感歎,隨即她便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但東西不多,一炷香的時間也就收拾完了。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謝青嵐推開門,是剛剛的那位婢女,手中的木盤中是一套銀白衣衫。
“城主讓我給姑娘送來的,還叫人準備好了熱水。姑娘要現在沐浴嗎?”
她聞言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似乎確實不太好聞。
“那,現在就洗吧。”
自從穿進這書裡後,謝青嵐都沒機會好好洗個澡。在西南村時就是端個木盆在院子裡裹著衣服擦擦身體,後來跟謝離他們一塊上路了,也隻能趁著他們不注意跑到附近的河邊衝一下,還不敢脫衣服。
現在終於能舒舒服服地泡個澡,謝青嵐不由喟歎一聲。
沐浴後,謝青嵐被幾個奴婢摁到梳妝台前,七八隻手在她臉上畫來畫去。還不算最後的穿衣,梳妝打扮都花費了近一個時辰的功夫。謝青嵐本就有些累,此時被人扶著下巴困得搖搖欲墜。
“姑娘。”
“姑娘?”
她悠悠轉醒,“好了嗎?”
“都好了姑娘,那我們就退下了。”
“退下吧退下吧。”
謝青嵐打著哈欠,聽見關門聲響起,扭頭就朝床上走去,撲通一躺。管她貌美如花還是東施效顰,先睡他個十年八載再說。
其他的?管他呢。
謝青嵐這一覺睡了足足三個時辰,醒來時外頭天色已黑。
她從床榻上爬起來,屋內沒有點燈,通過銅鏡也瞧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索性也就不瞧了,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打算出去覓個食。
*
此時,院中。
謝離與公良狩對桌而坐,麵前擺了滿滿三大壇酒。謝離一襲紅衣落座,原先束起的馬尾不知何時散落了,黑發披落在兩肩,襯得那張臉更為蒼白詭豔。
他喝酒喝得猛,倒像是喝水,一聲不吭地一碗接著一碗。
公良狩有點肉痛:“這可都是我找人釀的好酒,你這麼個喝法也太浪費了。”
“你自己要請,與我何乾。”謝離譏聲一笑,“舍不得就彆請。”
“好好好,你喝,你喝。”
公良狩真覺得自己是找罪受,還正碰上了謝離心情不好的時候。
“對了。”看他這壞脾氣,公良狩倒是想起來謝青嵐的話,“你知道你身邊那個小丫頭跟我說了什麼嗎?”
謝離沒出聲,自顧自喝酒。
“估摸著你也不好奇。”
“但那小丫頭也是奇了,竟說你是什麼好人。”公良狩揣起手,“這世間除了謝明燭,居然還有第二人誇你好。”
“你們姓謝的是不是眼睛都不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