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2:
夏日的清晨,日頭照樣高照。
今天是李馳兄弟三人第一天入私塾的日子。
蕭清容第一個來,緊接著抱著書的李琅和打著哈欠整個人趴在李琅身上的李執,後麵跟著李馳。
李琅首先看見蕭清容,微笑著點頭與蕭清容打招呼。
李執想坐在蕭清容旁邊,李馳抓住李執的後衣領向後一拖,遞給李琅,李琅心領神會,抓住就往最後一排走,李執不服,掙紮著:“小人李琅,鬆開我!”
李琅冷漠,“哼”地一聲:“我看你是被美色迷了眼,你也不看看蕭清容坐的哪兒?”
李執這才停止掙紮,一看蕭清容的位置,瞬間一屁股坐下最後一排,心有餘悸:“還是三哥懂我,差點坐第一排。”
李琅把書丟給李執,就往李執的前一排入座了。
李馳坐在蕭清容旁邊,單手撐著腦袋,眯著眼笑:“鶴玉,早。”
蕭清容一愣,還是盯著書:“馳兄早。”
李馳還打算說點什麼,梁朝老先生便進來了,慢悠悠地坐下,審視四周:“鶴玉,小猴崽子和林軒去哪兒了?”
話音剛落,魏林軒便進來了,給老先生做鞠:“先生,阿澤昨天與清風姐交流不慎……”
“這猴崽子,林軒坐下吧,吾知曉了。”梁朝兩眼一閉,擺擺手示意魏林軒坐下,緩緩開口道,“今日起,我將親自帶你們學習兩年,學理學,識百智,講天下時政,論軍國利弊。但有些知識是你們無法從書本中學到的,每周下山免費教學便是你們初識民間百態的日子,年滿十有八,自可行出學,雲遊天下,真正去了解世道百姓疾苦,遨遊祖國山河。人間百態,大好山河遠遠教的勝於吾。經過此經曆才算是真正學到渠成,落到實踐。”
梁朝一時忘詞,咳咳嗓子,睜開一隻眼,正好看見一不惑之年的男人背著一個金光閃閃的金算盤大步脛庭地洋洋灑灑地坐在正打瞌睡的李執身後,把李執隻坐了一半的坐墊一抽,利索地放在自身下麵,屁股坐了個嚴嚴實實。李執可嚇了一跳,睡意瞬間沒有,更是被近在咫尺的金色算盤閃瞎了眼,心裡隻道著:這是何許人也?這算盤也太讓人心動了吧。
男人坐下後,還把魏林軒放在腳邊的解渴的水壺打開一灌到底,喝完後才滿意地擦擦嘴,還給了魏林軒,這才搭理梁朝:“梁兄,好久不見。”
梁朝示意魏林軒帶茶,裝作冷鼻子冷眼不客氣道:“什麼好久不見?明明三天前才在吾稷下騙吃騙喝,差點把吾家糧庫吃空。怎麼?又被你家阿弟趕出來了?”還不等男人回答,梁朝便嘲諷:“活該!”
男人阿諛奉承地笑,擺擺手後握拳:“還不是梁兄又大量?願意收留一個顛沛流離的商賈。”說著,還假裝抹抹淚。
梁朝見魏林軒已歸來,嫌棄道:“滾滾滾,就你會滿嘴胡話。吾現在正講堂,不要把你這狡猾商戶之氣教壞吾學生。”
魏林軒低身,把手做出“請”的姿勢,有禮道:“先生,請。”
男人麻溜的起身,自以為跟魏林軒悄悄話:“林軒,梁朝那老頭可還有私藏的陶華酒?”
魏林軒笑著答道:“有的,先生。”
梁朝一聽,一拍桌子,急道:“周靖敖!吃空吾家糧庫又盯上吾家酒庫?要不要你那張老臉?林軒!休要順他的意!”
周靖敖聞言,拉起魏林軒就跑,想著要把梁朝的酒給偷來,酒一下肚,梁朝能耐他何?想著梁朝吃癟咽不下氣的模樣,周靖敖越想越開心,跑得更歡,還邊跑邊大笑。魏林軒驚歎於先生的速度,趕緊解釋道:“先生,夫子有專門為你藏著的酒啊!”
蕭清容上前為梁朝斟茶,梁朝這才緩緩坐下,恢複心氣:“剛才多有見怪。剛才那跑得撒了歡的便是周婧敖,以後你們尊稱他一聲周先生即可。”
“學禮音律,將由吾來;學武,將有劉老,清風,葉曄可當陪練;學佛法,將有戒空大師;學商盈,將有剛才那周婧敖示教。老師們都有自家事要做,每逢老師們來逢稷下,便是教學之日,樂之者便可自行聽教,若是不在的時日,便自行安排。因材施教,絕不強求。”
李執一聽,激動地不得了,暗自拿筆戳戳李琅的後背。李琅不耐煩回頭,李執小聲說道:“三哥可聽到了?自由安排啊,我可真是太愛這裡了!”
李琅把他戳自己的筆奪過來扔回去,嚴肅道:“上課,不要打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