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容緩慢地睜開眼,周遭開始清晰起來,是他在稷下學社的屋子。
李馳看他醒了,竟還有一絲慌亂,摸了摸蕭清容的額頭。
蕭清容覺得好笑,他又不是發燒,摸什麼額頭。
李馳見蕭清容笑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也跟著笑。
蕭清容要起身,李馳連忙扶他起來,蕭清容從李馳那裡了解到情況:李執和李琅在半路中誤打誤撞碰到了迷路的蕭澤風,李琅便讓李執先送他們下山替葉南風治療,他便去找李馳與蕭清容。後來在岔路口遇見了帶著獵戶們的魏林軒,獵戶手上還有一頭狼。他們便跟著這匹狼新走出來的痕跡找到了李馳和他。獵戶門指著樹上那些紅色殘條,說是本來山上都是一些可安全打獵的小動物,但最近山上不知從哪裡來了五頭狼,凶猛的很,本想等部分獵戶都有時間再一起上來消除隱患,便在狼出沒的入口掛了告示提醒,隻是昨天風大,將其吹跑了。蕭澤風興奮,衝在最前麵,誤入了樹林,葉南風則就跟著進來了。
“阿澤怎麼樣了?”
“阿姐了?”蕭清容在說到葉南風時不由得握緊了雙拳。
李馳收斂了笑,握住蕭清容的手,搖搖頭不說話。
蕭清容儘管有預感不會太好,但沒想到情況會這般糟糕。
蕭清容突然感到很疲憊,他揉了揉眼睛,眼框已經紅了。
“阿姐……馳兄,麻煩帶我去看看。”
蕭清容的右腿本就有舊傷,狼撲倒他時,他右腿非常不幸地先著地,又被狼欺身抓了好幾跡。
李馳扶著蕭清容來到葉南風的院子,老遠便看見梁朝與戒空大師在說著什麼,又對周靖敖抱拳,周靖敖連忙回禮擺手搖頭,受寵若驚。
其餘人都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沒凳的就席地而坐的也有,坐石階也有。
唯獨不見蕭澤風和魏林軒。
蕭清容握拳。
阿澤這小子,愧疚得不敢見人。
梁朝餘光看見蕭清容瘸著腿來了,便下台階:“小鶴玉怎麼不休息?”
蕭清容握上梁朝的手,滿眼擔憂:“師傅,阿姐她……”
戒空大師也跟來,回答:“情況不太好,我打算跟周先生一起去雲州,找陸野神手陸業平看看。”
“我也要去!”蕭澤風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魏林軒扶著他,就隻有一臂和一腿稍重纏著布帶,其他都是小傷。
梁朝舉起手本打算習慣打蕭澤風一腦瓜,離此隻有一寸之遠還是心疼地停下,轉而撫摸,但嘴上還是不饒人:“傷成這樣,還想怎麼造反。你跟著去,反而麻煩。”
蕭澤風急了:“可是……南風姐”如此護他周全,他隻傷了一臂一腿而已。
蕭清容安慰道:“阿澤,南風姐是去治病,山高路遠,本就不便,少帶一人便少帶一人,路程就快一程。”
梁朝回握蕭清容的手,拍拍蕭清容的手:“小鶴玉也不用太擔心,陸野神手有回春之妙,當初南風的命也是他在鬼門關帶回來到我們身邊。”
蕭清容敏銳,疑惑道:“鬼門關?”
梁朝與戒空大師對視一眼,梁朝點頭,戒空大師便一聲“阿彌陀福”,手上不慢不快轉著的掉了漆的紅香檀木佛珠發出頻響,“噔噔噔”仿佛把人帶到了葉南風名叫李憬笙的時代。
她本來不叫葉南風,她叫李憬笙。不,本來她也不叫李憬笙,隻是記憶有限,或者說叫李憬笙的記憶更深紮在她的腦海裡,她已經記不太清她本名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