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都沒來得及拉住他：“老師還在。”

李執瞬間安靜，小心地探出腦袋，看見梁朝正與蕭清容聊著什麼，安心下來：“小人李琅，又嚇我。”李執看見他二哥，跟個小人似的，粘著李馳。

他得趕緊讓他二哥消氣。

李馳起身向外走，餘光瞥見李執跟個哈巴狗似的跟著他，想著這小子在發什麼神經，不會是又闖了禍吧。

一群人走後，梁朝將一封信遞給蕭清容。

蕭清容接過，打開。

梁朝開口道：“小鶴玉，需要我幫忙嗎？”

蕭清容一目十行，看完信後，搖搖頭：“老師已經遠離這些事很久了，不必為了我再卷進來。再者，這是家事，要理清也該蕭家理清。”

蕭清容看著來自父親的信，信中充滿了思念。

“我這個不孝子也該回去看看父親了。”

蕭清容拿著信往自己書房裡走，摩擦著信封，他在思慮。

這副身體越來越不行，他得試著找找雲上河，尋求長老的幫助。他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他答應過少年，幫他遊山河看奇書，實現胸中溝壑，照顧他父親。他不能食言。

何況……蕭清容想起李馳早上笑著的臉，他絕不能就這樣煙消雲散。儘管不可能，他也要試試。

李馳一直在蕭清容書房必經之路等待，蕭清容出現了，他便拍拍褲子上的灰起身，站在路中間。

蕭清容想得太入迷，以至於直接撞在了李馳胸前，信落在了地上。

蕭清容吃痛地捂著額頭，沒看清來人還不忘說聲：“抱歉。”

李馳蹲下與蕭清容持平，揉揉蕭清容被撞的額頭，笑出聲：“想什麼，這麼出神？”說著，便彎下腰替蕭清容撿起信。李馳還笑著的臉突然僵住，信滑了出來，他看見信上的尾句“歸來”和最後的屬名“家父”。

李馳恢複神色，將信遞給蕭清容，試探道：“梁朝先生給你留問題了嗎？”

蕭清容低頭，還是摩擦著信封，回避道：“是，先生給我留了問題。”

李馳眼中的光暗淡下去：“原來如此。”

“馳兄，我先走一步，回去再翻翻書籍才能解答老師的問題。”

李馳點點頭：“問題竟如此之難，看來鶴玉要費些心了。”

“嗯。”

“那鶴玉快去吧。”

“好。”

李馳望著蕭清容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感到無名的憤怒，他閉眼，就感覺自己墜入黑洞，空無一人一物的陰冷，仿佛有個魔鬼在低語：他撒謊！他要逃離你！一人悄無聲息地離開！快，捉住他！

李馳扶額，靠著柱子坐在地上，指甲嵌入血肉裡，疼痛讓他睜眼，流出的鮮紅的鮮血刺激了他的眼，讓他醒過來，他震驚於自己荒謬大膽的想法。他怎麼會這樣想……他雖然知道自己難以抑製自己的情緒的毛病，但從未失控到如此地步！

李馳眼眶黑絲漫布，重新望向蕭清容離去的方向，也許……他兩暫時的分開是好的。近日他已經頻頻發作，之前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以他現在的這種瘋狂，怕是最終會不正常到發瘋。

李馳用衣擺擦乾手上的血，又熟稔地擦乾淨掉在地上的血，起身，不回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