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溪看著麵前的燕如裕,一時間忘記了身體的不適,過了幾秒才開口回答他的問題,“被風嗆了一下。”
燕如裕皺了眉,看起來十分不好相處。
沈一溪看著這樣的燕如裕,以為他是不耐煩了。
燕如裕啞聲問道:“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沈一溪對於自己的身體還是有點數,“不用,緩過勁就好了。”
燕如裕看著沈一溪,伸出了手,“車鑰匙給我,送你回家。”
沈一溪看著眼前骨節分明的手,覺得古鎮寒涼的夜晚或許不全是冷意,“車鑰匙和手機被人偷走了。”
燕如裕看了一眼沈一溪蒼白的臉色後,脫下了身上的衝鋒夾克,然後把夾克披在了沈一溪的身上。
沈一溪不太習慣接受彆人善意,再加上燕如裕和她的關係,想開口拒絕,但是看著燕如裕上揚的眼尾,接受了這份讓她感到溫暖的善意。
燕如裕開口道:“我去打電話借輛車。”
沈一溪在燕如裕說完這句話後,疲倦感席卷而來,想說話,但是力氣隻夠她點頭的。
燕如裕見她應了,給住在古鎮附近彆墅區的朋友打去了電話。
這個點,他們這個年齡段的人還活躍著。
燕如裕的電話很快就打通了。
朋友笑著打趣道:“大忙人,想起我來了?”
“怎麼,不行嗎?”
沈一溪臉色不太好,燕如裕沒有繼續和他寒暄,“你的車,現在隨便借我開一輛,行嗎?”
“沒問題,你現在在哪裡呢?”
“古鎮出口。”
“你過來開走,還是怎樣?”
燕如裕不怕冷,但是沈一溪怕,“麻煩你找個人開過來。”
“正好咱吃完飯了,我開過去給你,然後溜達回來,消消食。”
“吃的什麼?”
朋友有些意外燕如裕這樣的人能說出這樣家常的話,“家裡阿姨做的皮蛋瘦肉粥,還有她醃的一些小菜。”
燕如裕知道沈一溪沒有吃晚飯,繼續問道:“粥還有嗎?”
“還有點,怎麼了?”
“再麻煩你個事,順手把那碗粥也拿過來。”
燕如裕難得求人,朋友立馬應下來。
彆墅區離著古鎮很近。
燕如裕站在沈一溪身旁,開口道:“等一小會,我就帶你走。”
沈一溪積攢了好一會的力氣,手攥著燕如裕的衝鋒夾克說:“多謝。”
燕如裕沒有再說話,目光停留在了彆墅區來古鎮的那條路上。
朋友知道古鎮現在的溫度,所以一路上沒墨跡,幾分鐘就到了古鎮出口。
朋友下車之前,特意多看了幾眼燕如裕和他身邊的女人。
燕如裕的身影遮住了身邊人的麵孔,朋友隻能看見她苗條的身影。
真是奇怪,他居然能見到燕如裕身邊有人。
下了車之後,朋友看著他們,覺得那粥大概不是燕如裕喝。
因著好奇,他加快了步伐,看見那女人身上披著的衣服,再次感到意外。
燕如裕這種人,打架把自己弄傷,隨便消下毒就對付過去了。
現如今,這麼細致對一個人,真是萬般稀奇。
至於燕如裕對身邊的人有幾分情意,朋友目前瞧不出來,因為燕如裕的眼神和往日並無不同。
燕如裕見朋友來了,看了一眼身邊的沈一溪,發現沈一溪眉間倦意更濃了,於是開口道:“不用說話,你歇著。”
沈一溪困倦地點了點頭。
燕如裕和她說完話,便看向了朋友,“著急回去,就不和你多聊了,我們先走了,改天請你吃飯。”
“我記下了。”朋友把手裡的鑰匙遞給了燕如裕,“你們走吧。“
燕如裕接過車鑰匙,說了一聲回見。
車裡沒有寒冷的風,對於沈一溪來說是溫暖的,也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燕如裕找到了朋友放粥的保溫盒,然後在沈一溪閉上眼睛之前喊住了她,“吃點東西再睡。”
“謝謝,家裡有事要和我講。”
沈一溪接過粥,拿著勺子慢慢喝著。
粥裡的皮蛋碎碎的,瘦肉也碎碎的,蔥花點綴其中,讓粥變得更加誘人。
溫度也剛剛好。
“你的花呢?”
燕如裕發現沈一溪今天收到的花無影無蹤了。
如果是平日,沈一溪對於這種問題的答案大概會是敷衍的。
但是,此時此刻,她坐在沒有風的車裡,喝著溫熱的粥,認真地回答了燕如裕的問題。
“我不收我討厭的人送我的花。”
“我隻收我喜歡的人送我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