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蠱術 這家夥,腦子挺好使啊。……(1 / 2)

“宣如霜,你好歹也是歸墟宗堂堂一島主,竟這般血口噴人嗎?”顏花君憤憤道。

她將顏鬆雲輕輕放到地上,起身一揮袖,卻並未看著宣如霜,而是一臉悲憤地朝秋太易一拱手:“宗主,此事須得徹查,不能讓我兒不明不白地背了罵名!”

秋玉疏抬眼,看向一直沒有發話的父親,心底湧起複雜的情緒。

對於這個父親,她沒有抱什麼希望。

上一世,她入魔被修真界圍剿,秋太易對修真界痛陳自己養不教的罪過,然後參與布下了弑魔大陣以恕罪,將秋玉疏誅殺在昆侖山巔。

作為第一大宗歸墟宗的宗主,他總是那樣守正不阿、至公無私,是絕不會偏袒秋玉疏一絲一毫的。

前世如此,今生定然也一樣。

果然,秋太易點點頭:“顏島主所言極是,口說無憑,自然要徹查清楚。”

秋玉疏垂下眼,扯了扯嘴角。

口說無憑?

上一世,人人皆說她入魔後四處為非作歹、禍害人間,須得斬儘殺絕。

他們又何曾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憑據?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一世,她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她會保住劍骨,護住金丹,練成最完整的勘機禁術。

屆時,即便是再來一次弑魔大陣,她也可輕鬆破陣,無人能再傷她分毫!

顏花君繼續道:“那就請宗主,尋一蠱族人來,用他心頭血,施展問蠱術!”

問蠱術?

秋玉疏微不可察地抬了抬眉。

秋太易沉吟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而宣如霜則道:“是個法子。就是有點殘忍,要取蠱族人心頭血……”

聞言,顏花君立刻柳眉倒豎,憤怒的聲音顫抖著:“幾滴心頭血而已,難道比不上我兒的名譽麼!玲瓏寨蠱族人本就是該死絕的魔族走狗!當年剿滅玲瓏寨,宗主宅心仁厚,留下幾個孩子,如今需要他們出力,又不傷及性命,怎就殘忍了?你在這裡裝什麼好心腸?這事與你有何乾係?”

宣如霜自覺言辭欠妥,衝顏花君一拱手:“是我思量不周,顏島主海涵。還請宗主來裁決吧。”

秋太易一點頭,言簡意賅:“找個蠱族的孩子過來吧。”他身邊的道童領了命,就要去找人。

顏花君舉起手,指著越枝枝:“不用找了,這兒就有個現成的。”

她一邊說,一邊攤手,掌中出現一把泛著銀光的小刀;再反手往前一推,用靈力將小刀送至越枝枝麵前。

越枝枝哪裡敢拒絕。

她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接過小刀,然後揮出袖中銀絲線,將玉盒裡的蠱蟲綁了過來,放在地上。

這時,一個溫潤而沉穩的聲音響起:“我來吧。”

眾人朝著那聲音看去。

秋玉疏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便也抬了眼。

一個身著玄色門服的少年從人群中走出,背後是一樹盛放的海棠花。

春風拂過,幾瓣胭脂色的海棠花飄落下來,落在越明初瘦削但挺括的肩頭。

秋玉疏的眼皮微微一掀,滿是冰塊的心間湧上一絲暖意。

是越明初。

上一世,母親亡故,她提劍去找顏鬆雲討個公道。

顏鬆雲不僅矢口否認自己曾取她劍骨,還暗中譏諷秋玉疏的母親天生命薄。

她大怒大悲,生了心魔,不知為何竟催動了蠱蟲,將顏鬆雲啃食得屍骨無存。

歸墟宗上下皆震驚不已,紛紛譴責秋玉疏竟自甘墮落,並將數樁無主蠱亂都歸結到她身上。

就連她的生父,也是橫眉冷眼,一臉失望。

隻有一位她不認識的同門弟子站出來為她說話。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她何錯之有?”

“未曾查明真相的舊案,怎可儘數歸結於一人身上?”

許多歸墟宗同門又將準頭對準了那人,怒斥其不辨是非。

秋玉疏記住了他,越明初。

這一世竟然提前遇到他了。

“兄長,還是我來……”越枝枝握著小刀的手往背後收。

越明初又說了一遍:“我來。”

他的聲音如同秋雨打在青竹上,清淺溫潤但沉穩有力,令人安心。

“你倆彆磨嘰,誰來都行,趕緊的!”顏花君催促道。

越明初示意越枝枝將銀線上的食骨蠱放在地上,然後拿過小刀,毫不猶豫地往自己的胸口上紮了一刀。

鮮紅的心頭血瞬間將小刀刀尖浸紅。

越枝枝一臉擔憂,忍不住叫了一聲。

越明初眉頭都沒皺一下,神色自若地將小刀從心口拔出。

越枝枝抬袖,一股銀線便攀上越明初心口,為他止血。

越明初高舉小刀,刀尖朝下。

一滴血緩緩落下,滴落在食骨蠱的背脊上。

那食骨蠱正在地上玩銀線,一接觸到越明初的心頭血,動作立刻凝滯了;它緩緩看向越明初,眼珠變得渾白。

顏花君急切道:“你問它,方才在房間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越明初開口,吐出幾個字。

全是聽不懂的單調音節,有如蟲鳴。

在場的人一臉茫然。

而秋玉疏能聽懂。

上一世她落入萬蠱窟後,除了練成蠱術,還學會了一些蠱語。

越明初提的問題,的確是顏花君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