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等她看見郡主時,發現她的臉色不好,但是身為下人她不敢問發生了什麼,隻好跟著她去了皇後的宮中。
郡主在皇後宮中聊天,卻見趙貴妃譴了宮人來請郡主,說是有請郡主去她宮中一敘。
可是郡主一向與趙貴妃沒什麼來往,為何趙貴妃請她去自己宮裡?這是周嬤嬤一直都不解的事情。
自那日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那枚玉佩了,就連老爺問了郡主,郡主也隻是說不知道在哪丟了。
再後來,郡主就因病去世了。
柳映疏見她的模樣,知道她定是知道些什麼,於是認真的說道:“周嬤嬤,我母親可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本就對南安郡主的死有所懷疑的周嬤嬤,隻好將自己知道的以及心中的疑惑倒了出來,她不想南安郡主死得不明不白,且這事情跟宮裡那位脫不了關係。
她知道四皇子之前有意娶二姑娘的事情,她也知道南安郡主讓二姑娘守孝三年,就是為了避開四皇子。
現在二姑娘出了孝期,恐怕四皇子依舊不會放過她,周嬤嬤為了不讓柳映疏被人趙貴妃盯上,隻得將她知道的這些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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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的夜晚依舊帶著涼意,柳映疏披了外衣坐在桌子前,她麵前是一盤棋局。此時已經是子時了,她卻絲毫沒有困意,聽琴和錦書被她打發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支了下巴看著那盤棋局發呆,回想傍晚時周嬤嬤同她說的那些話,原先她便覺得母親讓她守孝三年很奇怪,今日才明白母親是為了她才這樣做的。
如果她那時沒有守孝三年,恐怕皇帝賜婚的聖旨就已經下來了,想起母親的這番苦心,她的眼中蒙上一層薄霧。
身前的燭火突然晃動了一下,她並沒有察覺,等穿著一身藍黑色衣服的謝璟坐在她對麵,柳映疏才驚覺。
她訝異地轉身看屋子一邊的窗戶,果然那窗戶被他好好的關上了。
見謝璟身上風塵仆仆,柳映疏便知道他是趕來的,她眨了眨眼睛,將眼淚逼了回去。
許是她心裡裝著彆的事情,並沒有像之前那般惱他擅自闖入她的房間。
謝璟見她眼眶微紅,以為是誰欺負了她,又見她右手上戴著他送的那對手鐲,原本心中對她那晚那麼早入睡的事耿耿於懷,現在見了她這般模樣,氣也消了。
他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然後低聲問她:“你這是怎麼了?“
清磁的聲音入耳,柳映疏愣了一下,她頓了一下,明白過來他指的什麼,轉而轉而搖了搖頭:“沒什麼,被燭火晃的。”
謝璟不信,但還是將她麵前的蠟燭移到了彆處,他見柳映疏支著下巴看著他的動作,不自然地說道:“你讓我查的事情,我已經查過了,隻是這事卻與三皇子無關。”
與三皇子無關?
看出了柳映疏眼中的疑惑,謝璟繼續道:“三皇子那段時間正巧不在上京,所以這件事情怕是另有其人。”
“所以是誰想要陳公子出事?”
謝璟索性單手托腮,朝她低聲笑道:“所以鳶鳶覺得,除了三皇子,還有誰想徹底將太子殿下倒板?”
柳映疏恍然明白,她還漏了一個人,這人至始至終都看似遊離在朝局之外。
燭火映在謝璟那張同樣出色的臉上,柳映疏垂了眸不去看他,柔軟的聲音在屋內響起:“自然是四皇子,這位表麵看似不爭,實則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謝璟執了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上,將柳映疏的死局破解了:“不錯,正是深藏不漏的四皇子。”
提到四皇子,謝璟眼中有一瞬閃過殺意,但是很快就被他隱去了,他一直都知道柳映疏之前被四皇子覬覦的事情,且他還從太子那裡得知這四皇子近段時間還想納柳映疏為側妃。
誰都可以娶柳映疏,唯獨四皇子楚暘不行。
他看著麵前的少女,見她一頭青絲隨意披散,有幾縷發絲垂在臉側。
壓下心中想要替她將發絲攏到耳後的想法,他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柳映疏聞言抬眼,二人四目相對,看著柳映疏那雙像是含了秋水的雙眸,謝璟立刻轉身就要離開,不敢再看她。
知道他要走了,柳映疏忙輕聲叫住他:“子疾,你可是要同太子哥哥謀劃前程?”
選了太子,那便意味著要走最凶險的一條路,柳映疏知道謝璟不怕死。
她相信謝璟,可是也害怕他出事,現在這世上除了父親,謝璟在她心裡也很重要,她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
謝璟回頭見她麵露擔憂,便朝她安撫似地笑了一下:“有些公道,我要自己討回來。”
柳映疏不知道他說的公道指的什麼,隻好輕點了頭:“我相信你。”
謝璟見她漂亮的雙眸裡是堅定,心弦像是被什麼波動了一般,他嗯了一聲悄無聲息地離開了。